谈心
闻知大快朵颐:“还是爸的手艺好,我在外面自己做饭可是累死了,还没有你们做的好吃。”
问向晚敲了敲他的脑袋,“我还不知道你?生活上的事懒死你算了,你在外面都是叫外卖的吧,都说了多少次外卖不卫生营养不均衡,就知道拿好话糊弄我们。”
闻知发誓他听到了黎景行的轻笑声,磨了磨牙,眼珠一转:“爸,这回你可冤枉我了,能自己做饭的时候我都老老实实地丶一顿不拉地自己做了。”
深知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得过且过的德行,就算是高中之后奋发图强了也只不过是在学习上,生活上照样,能做但懒,问向晚狐疑地问:“怎么突然转性了?”
只见闻知装模作样地说:“这不是我养了只猫吗?这猫身体不好,挑食,自己还不上心,我这不得放在手心,小心养着吗——哎呦!”
闻知一下子平移了能有整三寸,那装模作样的表情瞬间破功,只见黎景行微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小知,你慢点,怎么这么不稳重呢?”
楚沐棠和闻向晚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生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英雄所见略同,懒得看自家儿子开屏撩骚,干脆眼不见为净了。
这位神兽在家里向来是个人来疯,一见黎景行紧张地看了看爸妈,脸颊上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恼地飞上了一抹薄红,瞬间就觉得刚才那一脚挨得相当值,笑得心花怒放的。
黎景行:“……”
什么毛病。
等到刷碗的时候闻知不出意料地等到了满脸写着疑问与紧张的黎景行,只见这位光明正大地进来,然后跟地下接头似的低声问:“你跟叔叔阿姨到底是怎么说的?”
黎景行之前觉着这么大个人了,肯定有分寸,这点事也就没管,没想到这玩意儿不知道属什么的,脖子上天生少根绳,一眼看不住就浪起来了。
闻知一点都看不出来心虚,连声音也没放低:“就这点事啊,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就是你应该改口叫爸妈的关系。”
黎景行手里的碗一松,险些掉了下去,一擡头和卧室门口看着闻知一脸糟心的问向晚对视了一眼,这只大难不死的碗终究没能逃脱宿命,碎碎平安了。
“猫爪子拿不住碗就出去坐着去,小心扎着你,别给我添乱。”
问向晚一脸惨不忍睹,隔空点了点在家里格外不要了脸的儿子,闻知啧了一声:“爸,您吹胡子瞪眼什么呀,我这不都是跟您取的经吗?您年轻的时候不就靠着这招把我妈糊弄到手的吗?”
小兔崽子!
哒的一声,隔壁储物间的门开了,楚沐棠手里拿着什么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问向晚,转向了厨房:“行了,小知别欺负你爸了,他嘴皮子哪有你利索?景行,你和我进来一趟。”
把客厅留给那对幼稚的父子折腾,楚沐棠带着黎景行进了闻知的房间。
黎景行一眼就认了出来,闻知的房间没怎么变样,只不过那些游戏的周边少了不少,书却多了不少。
他不敢多看,等着楚沐棠发话。
“坐,你小的时候一见到我就楚姨楚姨地叫,怎么现在倒生疏了呢?是还在怨我们当时抛下你吗?”
黎景行当即险些弹了起来,被楚沐棠握着手按在了原地。
她的笑意转化为了惆怅:“不过这些年我确实总想到那天,心中一直难过,是我们这些做大人的没用,要让你一个孩子独自面对。”
黎景行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快要冻僵的人骤然被移到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第一反应并不是舒服而是丝丝拉拉变本加厉的疼。
他有些迷茫,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些喘不上气来。
一个孩子哭闹是因为只要一哭,旁边的爸爸妈妈会心疼地哄他,可如果他一哭,吸引来的都是闻着血腥味的豺狼虎豹,他就算是被撕下一块肉来都不会掉一滴泪。
久而久之,他便也不知道软弱依靠是什么东西了。
可是这毕竟是他一直当做亲人的人。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道:“这从来都是我家招惹的祸患,如果真的牵连到你们我才会难过,看到你们一直平安我真的很高兴。”
“只不过我真的很抱歉,现在闻知他又被卷了进来……”
他想说一定会尽量保证闻知的平安,楚沐棠却拍了拍他的手:“我们先不说这些,只说这些年,孩子,你过得如何?那个带你走的人对你还好吗?”
自认刀枪不入的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