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条敲着竹栅栏。
这会儿已是午时,太阳也出来了。
照得两人身上热热的。
“哎哟,哎呦。张管家啊,俺在烧饭呢,没听见。”一个扎着头发,戴着包头巾的,手里抄着木铲的女人急匆匆过来,嘴里喊着。
“李张氏,你男人呢?”张伯带着孟创进了门,女人拿过来竹子做的小板凳,让二人坐下说。
“俺男人出去看看有没有熊瞎子冬眠完的,给老爷早点取那禽兽的胆泡酒。”女人回复道。
“什么?”张伯眼睛圆睁,看了一眼孟创,提高声量。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要你男人等着我们少爷来了一起去吗?”
“他倒好,自己先走了,那我们少爷白白等着吗?”
张伯对着女人发脾气,又有给孟创表演的意味在里面。
“这个……这个……张管家,俺男人就只是去看一下,他……他……只是……他……只是今天早上去的,就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下次勒,张管家大发慈悲,大发慈悲。”女人突然朝着张伯连续弯腰拜起来,惶恐异常。
“行了,行了。先烧饭去吧。我和少爷已经吃过了,今日就先不烧我们的了。”张伯站起身止住了女人,又摆摆手。
他知道少爷不喜欢这一套为难人的,既然少爷没说话,他也不再多言。
孟创一脸平静,不悲不喜,心中却波浪翻滚。
“哈哈哈,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是在躲我吗?还是欲盖弥彰?”
“少爷,别生气,这次只是第一次,李猎户也是为了找一个好地方,能让少爷稍微舒服些。”张伯立在孟创身边为猎户开脱着。
“生气?我不生气,我反而很高兴,说明猎户真的是为了老爷着想。当然,里面还有你的功劳。”
“老奴惶恐。”张伯微微弯腰,脸上一乐。
孟创笑着点点头,一用力,从竹凳上起身,打算到四周转转。
绕过木房,来到草房边,掀开帘子看看,中间一个火炉。孟创一下子明白了这就是自己以后住的地方。
再仔细一打量,心里道:“还不错,能住。”
放下帘子又往旁边走去。
“你说这猎户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路又难走,生活也不方便,反而给自己徒增烦恼。”
孟创左看看右看看,边看边笑,笑容都掩盖不住了。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个,就应该是老奴和护院说的种种原因吧。”
张伯也疑惑道,总觉得少爷来这里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事一样,可是又不明显。
“不不不,有其他原因,而且是大原因。”
“那少爷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哈哈,不可说,不可说。”
二人将屋前屋后转了一个遍,又回来坐在竹凳上。
孟创刚要继续问张伯一些猎户的事迹,木房里面突然传出来一溜哭声。
“张伯,这是?”
“少爷,这是猎户的儿子,刚满五岁,猎户疼爱极了,简直就是猎户的命。”
张伯话还没说完,女人已经冲出了窑洞厨房。跟只猫一样灵活。
“走,过去看看。”
孟创不肯放过一丝线索。一听这个声音,马上觉得不对劲,孩子都五岁了,怎么会发出这种虚弱的哭声。
二人到了门前,还没立住,便看见女人已经扯开衣服,给孩子喂奶了。
二人又折返回来,都没好意思对视。
“唉,这两口子把这小猴子当命一样宝贝。”
“可是此子身体不大好,如今还得吃母乳。这几天又感染了风寒,一直咳嗽不止,拉黄水,两口子又……。”
“前些天我们刚到金医师那里帮忙抓了几副药,李张氏这几天给熬上喝着呢。”
张伯叹口气,为猎户二人感叹命运不公似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嗯,这样挺好……那个,抓药没跟猎户要银子吧?”孟创略微一思考问道。
“没有,没有。少爷吩咐过,老奴也一直多给他们恩惠。还叫金医师加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在里面。”
“好好好,这样最好,千万不能要这些银子,回去到我大哥那里支取即可。”
孟创一喜,表示对此很认可。微微思忖,再次疑惑起来,语气略带嫌弃。
“不是我说这猎户,就一个孩子,这么疼爱的话,还住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