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第二天一早,当黑麦醒来时,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毫无第二人的痕迹。若非客厅的披萨盒和散落一地的啤酒瓶,前一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但是幸好,他的记忆还不错,借助沙发上那摊酒渍和靠背上不知被谁用烟头烫的小洞,他短暂放纵自己回味了一番几个小时前的疯狂,然后才打开手机,接收任务。
果然不出所料,前一天琴酒提起的那个任务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他看了看任务时间和地点,略一沉吟,给苏格兰打了个电话。
琴酒回到基地的时候,天色刚明。黑麦或许是个不错的床伴,但也仅止于此了,夜晚的事留给夜晚,他不想与他有更多的牵扯。
虽然他自己有安全屋,但是作为基地负责人,他在这里显然也是有住所的。时间还早,他正打算回房休息一下换身衣服,就见到又有人回来了。
那是个年少的男孩子,身形较为瘦弱,看起来浑身上下也没多少肌肉,可他那张脸却着实算得上漂亮。他慢慢走进基地的样子,犹如一朵微凉春风中的水仙,让人不由心生怜爱。
琴酒记得基地所有人的任务,这孩子最近没有外出任务,但是看他这副行状,也不难猜出他去了哪里——先生最近正好在本部办公,那里离基地可算不得太远。
那孩子见到琴酒像是被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扶着墙楞在原地,怯怯的打了个招呼,硬是不敢再前进半步。
琴酒无意为难一个孩子,挥了挥手让他过去。事实上他总觉得,组织里很多人对他的惧怕都没有道理。他只是在对待敌人和叛徒的时候从不手软,对自己人或许能称上一句不假辞色,但也仅限于此了,他又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就掏出枪来随便杀两个人,难不成他们还怕他恼火他们“争宠”吗。琴酒心中摇了摇头,不知道组织里到底把那个流言传成了什么鬼样子。
最近几年先生几乎已经不喊他陪侍了,一方面是他为自己赢得了足够的地位,在床下的价值远比在床上高。另一方面,也更重要的是,他长大了。
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副少年的骨相,肌肉纹理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一个成年人,眉目间的锋利也不再是低垂眉眼就能遮住的。当他不再符合先生的审美,自然有其他方式来确认他的忠诚。而且,多年以来,他也已经用一次又一次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而那些少年不同,所有人的训练成绩他都看过,□□组的人能力都平平无奇,再没有出现过一个像他一样的人,先生使用他们,并没有其他目的,就只是泄欲而已。
他知道那些少年并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对待,没有人应该,但是他也从未对此做过什么。
在黑暗中浸淫已久,他早已失去选择立场和批判的资格,他就是黑暗本身。
一周后,威士忌组结束任务,回到了日本。
那个任务在北美,琴酒远程监控,完成的还算顺利,除了波本好像和所有人合不来以外,没有更多的意外。
但是当他见到黑麦的时候,事情却似乎不是这样。
波本直飞西班牙执行另一个任务去了,苏格兰回基地还设备,黑麦约他在一个咖啡店见面。
随着任务报告一起附上的,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瘦长匣子,那个匣子看起来有半个小臂长,纯实木拼接,做工细节十分精良,外表漆成暗棕色,一角用银粉刻了一个低调的logo。
“给你带的伴手礼。”黑麦端起咖啡呷了一口,他脸色不太好,不知是时差没有倒过来,隐隐露出苍白,唇色也是淡淡。
琴酒先草草翻过报告,整个任务他都在线上,这个报告没必要详细检查,他确认了几个节点就放在一边,然后拿起那个盒子,想看看黑麦打的什么主意——他既然敢约在咖啡店,肯定不会送他个炸弹。
孰料黑麦却按住了他:“大哥。”
他的手有些凉:“这不太适合在外面看,或者我们换一个地方?”
他抿了抿唇,带出一丝暗示的意味,琴酒不为所动:“那你应该约在基地。”
“基地人多口杂,”黑麦微微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你想,这件礼物的存在就只局限于我们两个之间。”
琴酒心头微微一跳,震惊于黑麦对他心思敏锐的察觉。他是故意在人前与黑麦保持正常距离,不只是因为不想给黑麦更多得寸进尺的机会,还有一点在于,他不能确认先生对他的独占欲究竟有多强,在黑麦还好用的的前提下,他不想因为这点意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