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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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

反击

黑麦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在打瞌睡的护工。

嗅觉是第一个恢复的感官,医院一成不变的消毒水味涌进鼻腔,让他确认了他还活着这件事。

麻药的效力还没过,他勉强睁开眼,只能看到惨白又模糊的灯光,一个人影动了动,然后似乎是调调整了一下仪器,用外语口音浓重的声音喊出一个名字:“诸星大,你醒了?”

谁?黑麦被药物搅成一团的脑子费力的思考着,好熟悉的名字,这是谁……?

护士铃在头顶响起,尖锐的声音犹如一根锥子插入太阳穴,全身上下的伤口都被这声音唤醒,一起疼了起来,胸前疼的仿佛被一根钢钉硬生生撕裂,黑麦眼前一阵晕眩,不得不再度合上双眼。

等他熬过药物消退那段时间,切实的感受到伤口的疼痛时,他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波本单手拿着一杯咖啡,正在和护士交谈,他们站在门口,声音又压得低,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根据隐约传来的几个音节判断他们是在说意大利语。

“你醒了,”波本很快注意到了他,打发走护士后走到床边:“你运气不错。”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松的说:“只是肋骨骨折,内脏没有损伤,养养就好。”

黑麦张了张嘴,这才发现自己渴的要命。他低低咳了两声,才沙哑着声音道:“其他人呢?”

“都没事,”波本丝毫没有照顾他的意思,他喝了一口咖啡:“琴酒伤了胳膊,不过没伤到骨头,顶多有点失血过多。我和苏格兰遇到了基安蒂他们,算是全身而退。”

“你好好休息,”他装模作样的给黑麦掖了掖被子,唇角上挑,露出一个使人看了浑身生寒的笑:“斯宾塞家族活不长了。”

黑麦没能清醒太久,干渴与头晕都没能留住他的清醒,失血带来的疲倦很快又将他带入了漆黑一片的梦乡。

他在病房躺了好几天,睡得多醒的少,护工的英语和他的意大利语一样糟糕,虽然热情又健谈,但是起不到什么交流的作用。唯一的好消息是组织对他还算大方,给他开了一个单人病房,起码每天足够清净。直到第三天傍晚,他再次从头晕脑胀的梦境中醒来,才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琴酒穿一件修身款黑色大衣,一只胳膊吊在胸前,正站在窗边向外眺望,夕阳将阳光斜斜地铺在地板上,将他的影子拉成长长一条。

黑麦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没有开口。他还记得他们上一次见面时他说了什么,那时他失血过多,他几乎能听到生命从身体里流逝的声音,这让许多可以以后再做的事情突然变得紧急起来。

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自己的目的,父亲生死不明,母亲还在等他回家,他身陷敌后,从不敢有一刻放松。哪怕看似无赖的追求琴酒,他扪心自问,除却那点情爱,也未尝没有利用的意思。可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哪怕琴酒不能为他做到任何事,甚至哪怕琴酒真的与父亲的死有关,他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是真的爱上了他。

爱到即使走到生命尽头,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和被辜负的责任,仅仅因为眼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他就毫不后悔。

不过,总还是活着更好,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欣赏了片刻窗前的美景,黑麦还没想好该说什么,琴酒淡淡开口:“你醒了。”

他并没有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手机上,似乎在给谁发邮件,黑麦挣扎着微微坐了起来:“你伤的怎么样?”

他喉咙干涩,声音低哑,吐出的声音极为陌生,话一出口先吓了自己一跳。

“不碍事。”琴酒转过身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黑麦受宠若惊的接过,润了润喉:“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一周后,”琴酒坐在他床边:“处理完这边的事再走。”

斯宾塞家族是个新兴家族,只是凭借着敢干敢冲在在意大利挤占了一个位置,琴酒这次的行动交易额不多,本来也只是为了试水,却没想到斯宾塞竟然如此短视,为了那一点利益就要玩黑吃黑那一套。

组织从来没受过这种气,第一颗子弹出膛的瞬间就宣告了斯宾塞家族的死期,这种小事琴酒甚至不需要请示,直接调动人手定下了行动计划。

“哦。”黑麦点了点头,默默喝水,他其实也并不关心这些,他更想要的,是把昏迷前的那件事做完。

“大哥,”黑麦把杯子放在一边,看向长发的男人,“我……”

不料琴酒似笑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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