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如此冒失,别怪为父心狠。”
花霁寒面上浮了不少戾气,背着花止言走。随后沉声“嗯”了一下便回到了房里。
换了套干净的衣物,躺到了榻上。
淋了一路雨回来,有些昏沉。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睡梦中闷咳声不止,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坐在榻上,盯着那扇没关好的窗,外边依旧在下着雨。
榻上人还是有些昏沉,望窗片刻,方才起身将窗关上了。至今也未觉得饿。
入夜,他被花止言唤了出去。屋内的果然是南荣明晟,只不过他依旧是那张瞧起来便让人觉着恶心的笑面。
“你认得南荣知遇?是吗?”南荣明晟长指勾着花霁寒的发,花止言却在一旁瞪着青衣。
“认得。”
南荣明晟眯了下眼,乜了花止言一下。
“这样啊,可是我想要霁寒只认我这一个皇子。不如,你同他断了来往,我把你藏起来。”说完在那儿呵呵笑了起来。
花霁寒从来不喜欢这种人,他想见阿娘,可是花止言早就不让他再见人了。
他这会儿一个劲地恶心。那日晚上,他洗了好久的发。随后起身阴鸷地盯着那面铜镜,他的发上还滴着水。
白皙的脸,让他盯了好一会儿。
这个人,是谁?
他早不认识了。
手伸出碰着镜面,一点一点往上,而后停在镜中人的发间,他笑了声。
笑中掺杂着一丝柔,他也终于想到,那时的少年伸手将他发间的花瓣挑了下来。他在树下站着,想着的是二人往后再没有交集。
“也不知你往后如何,总之我二人再没了往后。”他第一次瞧见自己的面色如此苍白。就再也不是花霁寒。
若是再见,也只望你,忘了从前。又或,他从来不曾记得花霁寒。
那夜元都依旧下着雨,他行在雨中,也不掌伞。推开了庙门,瞧到里边的人时,他愣了会儿。
“你怎么在这儿。”
只是南荣知遇干脆不理这话,开口便是一句:“你只有一把伞吗?淋成这般。”
花霁寒觉得有些好笑,当然有伞,不过他不想拿。
等着手干,随后瞧了那泥塑的神像一眼。线香这会儿还是因为放久了而受了潮,他去拿起了。
南荣知遇就站在他身后,像今年第一次相见那时一般。他不动,也不出声,只是呆愣的看着花霁寒。
弄完了便要走出去,只是方要迈出脚的时候,他一顿。犹豫一会儿,他转过了头去。
南荣知遇依旧愣在那儿。
“送送我吗?我要回阳城了。”当然不回,只是有些舍不得了。
也都不知南荣知遇会不会送。
花霁寒捏了捏手,随后又不出声了,径直走了出去。毕竟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自出生来命就不知比自己好了多少倍。
自己在想些什么?
想他放下身段来,送自己?
方走了几步,便觉雨停了一般。擡头瞧去,是那把伞。
是南荣知遇。
“我送你。”
南荣知遇道了一声,花霁寒还是有些错愕。跟他走了好久。
“你为何如此瘦弱?”南荣知遇似乎是忍了好久的话,开了口。
“身有疾,活不长久。”花霁寒怅笑一下,确实是身有疾,是那日救你上来后忘了换衣服,在小巷子那里吹了一日风。
后来没治,也就一直这般了。
钟宛音没管,花止言没管,就连他自己也都不曾管过。
“还回来吗。”南荣知遇而后道,花霁寒闻言轻笑了下。
“应该吧。到时候,应该不会再有这般的雨夜了。”
南荣明晟唯一还忌惮的人,便是南荣知遇了。若是日后皇上传位于南荣明晟,那便没什么。可若是传位给南荣知遇,说不准就有何变数了。
加之南荣明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不然也不能同花止言沾上边。
夜雨声不绝,花霁寒瞥见南荣知遇白衣也湿了一块,终于还是不想再同他多说什么。
“就到这儿吧,我该走了。”对面站着一个人,眉眼来瞧,不像好人。
是叶宇。
跟叶宇走了没几步,他回头望去,南荣知遇依旧立在桥头。就像一直都只是他一个人一般,孤立于桥头,让花霁寒的心里直泛涟漪。
他的伞,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