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到头来,花霁寒也只闻这一声。纵然有再多不愿,但南荣知遇那时总是太弱的。
离开吧,离开元都。南荣明晟,你现在斗不过。
花霁寒手执长剑,但他没想真的要弄伤南荣知遇。
剑本来是偏了的,可南荣知遇却往这边躲来。尽管花霁寒的剑偏一寸有馀,却还是刺伤了他的左臂。看来,这个误会,又要结下了。
不过,他明白,已经无妨了,多一事便多一事。就算南荣知遇往后回来了,也就让他当做……早便死了花霁寒罢。
南荣知遇的佩剑当作了刀使,花霁寒嘴角忽地扬了一下。
作不敌状,让南荣知遇逃出来宫。
叶宇在上面眯着眼。显然认为花霁寒这次演得太假。
“花霁寒,我不会放过你的。”南荣知遇出宫门前,留下的一句话,花霁寒到现在都还记得清。
放不放过不说,只是,记得住花霁寒这个人就好。
待南荣知遇走远了。他才换了弓箭,还在那儿待了一会儿才追了出去。
南荣知遇在元都城巷中乱窜,城门没关。他是能出去的。
花霁寒站在檐上瞧着南荣知遇,叶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后边。
“今日便是我,替你完成主子的任务,人情回头可得还了。”叶宇又往前走了两步,差不多到花霁寒身侧。随后拉着弓,对准了南荣知遇。
花霁寒瞧着四处火光。天不算太明,有好多东西看不清,似有雨水要降下。
他也拉起了弓来。要杀叶宇,不是很简单吗?只不过,他现下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恰恰就是那一支箭。
叶宇有动杀心。巧了,他花霁寒也动了杀心。
“坏我好事,把人放了,瞧主子还放不放过你。”看着自己的那支箭被人打下,他便是发了怒。
偏生他叶宇这回口舌多,招人厌。花霁寒攥着箭羽,语气中带着冷笑。
“坏你好事?假若你不说,主子又怎么知道是我放了人。”
叶宇还在盯着南荣知遇,可惜,他没有机会再放箭了。花霁寒转过身,正好对上了南荣知遇的眼。
能瞧见不远处有一棵玉兰树,只是,难闻其花香。
南荣知遇跑了,那一日,元都大乱。
花霁寒没追出去,下着雨,淋了青衣一身。没有人会在意,哪怕,他从来没体会过被谁在意的感觉。
“愿君遇事不折,想来日后再难相聚。自此,送别。”雨夜偏伞再不复,桥下情意断难归。赠君一曲道别离,弦断曲终永相忘。
乱曲悠悠,赵溶不欲再留。
花霁寒的手触着弦,可外边候着的,又会是谁?
他清楚。
乱着弦音,他的手冷。不知从何时起,早便忘了。
南荣知遇是从屋檐跳下来的,这回一直站在门外。耳不灵,未能知晓花霁寒方才所言为何。
嘴笨,不知该如何同他好好说话。
也过于要面子,既是要恨,总归不能自己放下脸皮来再问他什么。
他在殿外站得久,花霁寒方才真的是让他害怕。只是,怕的又是什么?琴音停,南荣知遇才动身走开。
那夜,他坐在榻上,抱着膝。这是他的习惯,却也不知从何时起。
如若那个刺客是他……又如何,他们谁也都回不了头了啊。谁都一样。
“皇兄,我该怎么办。可我还是好想你,我恨那日的刺客,是他让大凌失了君。这位置原本便是皇兄的,我恨啊。”
这样又能如何,他也无法改变些什么。
暖黄的烛灯中,一个人红了眼眶。
他时常一人偷偷抹泪,从小到大都这样。外人面前,他总是最吊儿郎当的,也总是大傲。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人怕自己。
最终,也算是活得像个笑话了。
谁都笑话他不是吗。
“睡了吗?”花霁寒的门让赵溶敲了敲,不过他自然是没睡的。
只是他侧卧着,也不开口。
赵溶久不闻人应,便以为花霁寒睡下了。手中拿着一碗安神的汤药,叹了声。
夜色佳,只是他总忧心。思慕而不得,意乱。其人受困于笼,他日不知何往。
南荣知遇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下。
花霁寒眸子也一夜未合。
说到底,他也不曾忘。可如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