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从午时末至申时初,南荣知遇一曲也未习成。花霁寒不打算再教了,收手时还是被南荣知遇捉住了。
“何时嫁我。”
花霁寒稍顿,南荣知遇许久不提,今儿却是又提起来了。
何时?他不知。
“那得挑个好日子,做你皇后。”他思忖许久方道。南荣知遇没多大力气,若说要捉着一个人,那人不愿也很快能松开他。
花霁寒反捉着他的手,看着手心那道疤。
“那便定在,你明年生辰那日如何?”南荣知遇也侧眸瞧了一眼,只是不知花霁寒为何看得入神。可能是因为像玉兰。
“那红袍你可得帮我穿上,肯定很繁琐。”花霁寒轻按了一下,南荣知遇只觉得手中痒痒的,看了他好久,方应道。
“那自是要的。”
瞧不见花霁寒的脸,乌发挡得正好。他还是俯着身,挨着南荣知遇。
琴身上边玉兰入目,是永不枯败之相。
可能是南荣知遇没有说些什么,花霁寒就一直按着,也不带停的。南荣知遇空着一只手,却不知要做甚。
“你瘦了许多。”花霁寒闻言顿时一怔,松开了手。
不知是想躲什么。
南荣知遇瞧他躲着,便也没再说下去,想要再捉住他的手,又被他似不经意地避了过去。
“哪里瘦了?”花霁寒站了开来,不再挨着南荣知遇。
南荣知遇无声,收着手,瞧琴身上的玉兰,突然就有些不好看了。他知道,那是什么原因。
花霁寒站得远远的,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殿内是玉兰香,那枝玉兰也同外边的一样,谢了。干花被花霁寒收了起来,不知锦盒何处,亦无意究。
馀光量着青衣,其多变。
起身便回寝殿,不再闻谁声。
入夜,杨府中,白衣立在檐下,这回少了猫。身后却是一直有一人。
“杨钦言,你上次冒进,可是知错。”声清冷,却也没有半分责怪之意。
杨钦言靠在门前没出声,似在假寐,唇角微微勾起了。
南荣景翊看着不远处跳动的几个黑影,动作还是太慢了。
“你说南荣知遇现下在做什么?”南荣景翊方道出口,杨钦言就擡起了头来。南荣知遇卧病于榻上一月有馀,朝事荒下了许多,这回在做甚,还真是叫人难猜。
“不敢断言。”
“北疆的花,是你告诉我的。他用了这么久,你也该想到是如何的了。”南荣景翊说着像是戏谑,只是过于的平静让杨钦言以为方才是错觉。
丝毫寻不着一点他往日的模样。
杨钦言还是不开口,对于南荣景翊这般,更多的是无奈。开始不过以为他想为母亲报仇,可后边竟是愈发乱了,就在那日自己晚归后,尤为明显。
究竟是他失了本心,还是自己过于心仁?他不想知道。
只有,走过的路,是自己所选,再不可回头。
天间不见月,似是被什么所挡住。远处不停有黑影在跳动。
南荣景翊养这些人养得久了。那年身死宫中,从钉死的棺中出来时,他便让杨钦言给他寻些人。是只属于他的侍。
元都安静了许多日,南荣知遇也是少上朝,一日下来,折子也都没见几本。
若说这一月什么都没变,南荣知遇多少是不相信的。
入夜。
“这会儿朝中无事了?”花霁寒问了声。
“病了倒好,折子也都不必批阅了。”南荣知遇坐在偏殿中,也是坐了好久花霁寒才开的口。
花霁寒卧在榻上,这会儿也正瞧着南荣知遇。
南荣知遇面前是一碗汤药,只是花霁寒久久还不下来喝。
“先来喝汤药吧,凉了就更难喝了。”
花霁寒还是不肯下来喝,再等等也无妨,喝了总也没让自己好受多少。
“放一放吧。这么久了,南荣景翊都没动静,你不觉得怪了?”花霁寒的声音好似在耳边传来,南荣知遇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是花霁寒依旧是在榻上。
目光沉了一下,而后又装作了无事。
“不知,你觉得他会如何?”南荣知遇浅浅笑了一下,花霁寒觉得无趣,又转了个身去。这回他不再想看南荣知遇极力想要打掩饰的模样。
也不想在他面前谈南荣景翊,总不能说现下那人就在宫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