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送焦宇寰来往公司和别墅的司机踩下刹车，一时失神用力过猛，狠狠地颠婆了一下。

司机慌乱了起来，不时看一看面无表情的焦宇寰，下车殷勤打开车门，“焦总，到家了。”

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又不小心碰了一下焦宇寰的衣袖，当即缩了脖子准备承受一顿怒火，甚至已经盘算好被炒鱿鱼之后的新住处，不断道歉。

“没事。”焦宇寰推开他，径直越过。

司机当即楞在原地。他没听错吧，焦总不仅没追究，还补了一句没事。

“焦少。”

家中保姆当即退到墙边，低声打招呼，习惯性的接受焦宇寰像是看不见他们一般径直上楼。

与此同时，负责照顾殷启的保姆接到通知之后会安静消失在殷启房间前的走廊。

原本一路上烦躁得像是要把空气都点燃的暴躁，触及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的小小人影后，近乎是屏住了呼吸般的凝滞。

“我回来了。”

但殷启的动作就像是凝固在一种，身后不轻不重的声音，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窗前偶尔经过的飞鸟，和听到它们的啼鸣一样，毫无回应。

焦宇寰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沈默，一同沈默地脱下外套挂在一旁，转动殷启所坐的轮椅，强迫他转过来，用泛着空洞的双眸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至于焦距落在哪里，焦宇寰已经无所谓了。

起码殷启还活着，摸着还有人类的体温，全身肌肤带着不见天日的苍白，就像只是洗干净了所有腥臭的鲜血，而从未划伤一般。

看起来都是好好的。焦宇寰蹲在他面前，放轻了声音，“好好吃饭了吗？”

没有回应。

其实保姆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发一次关于殷启的事情。

“嗯，今天很乖。”焦宇寰似乎本来也不需要回应，“奖励你和我出去一趟。”

双手伸出将他横抱在怀中，殷启已经比原本瘦骨嶙峋好上一些，尽管皮肤因为不见天日而苍白的过分，但被抱起之后靠近来看还是能够隐约看到几分血色。

那群专家精神方面的治疗被焦宇寰拦着，只能够从物质方面做到最好，恨不得连殷启吃的每一份饮食都拿来分析出所有营养成分，精确算出病人需要吸收的成分。

司机远远从外面的后视镜看见焦总抱着另外一个男人出来的时候，立马触电般关掉外放的音乐，慌乱地端庄坐好，恨不得摆个桌子在面前双手交叠。

车外黑衣带白色手套的保镖恭敬打开车门，焦宇寰将殷启放在后车座，动作轻得就像是摆放擦拭一件上亿的古瓷，仿佛用力碰一碰它就会碎掉。

殷启动也不动地顺从地靠在椅背，就连垂落到夹缝里面的手都是焦宇寰拿出来将他交叠在身前，再系好安全带。

手伸到殷启脑后柔软的黑发，焦宇寰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开慢点。”

司机几乎瞪出了双眼，多少次焦宇寰来往公司和别墅，都是让他开出职业赛车手的速度，一路上闯下的红灯开出的罚单叠成厚厚一叠。

现在居然开口说开慢些。司机不禁偷偷从后视镜多看了几眼半闭着双眼的殷启，虽美却死气沈沈。

跟植物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