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功般开口:“锦意,我可说话算话?”
心跳在陡然间快了起来,秦瑾昭失笑,看着桌面上摆放着各式零嘴,莞尔道:“很算话。”
颂徵得意地仰起下巴,曲腿贴向秦瑾昭,若此刻是鱼尾,只怕早已翘上了天。
她张了张唇,吐息清浅,眼含期待地问:“那你可说话算话?”
秦瑾昭下意识要接话,眸光闪过丝清明,唇角轻勾,指尖抚过颂徵垂下来的墨发,一声喟叹隐入话语中,难觅踪迹:“自是算话。”
“君子一言,千金不易。”
颂徵涉世不深,但好歹活了这么多年,她自是知晓这是何意。
心下不禁触动,颂徵咬了咬下唇,又因着对银钱没什么概念,迟疑开口:“千金……不易?”
“千金可是值很多银钱?”
蓝眸似蕴藏星辰大海,神情天真无邪恍如初见,让秦瑾昭不禁猜测她流落此处是否另有隐情。
指尖微蜷,秦瑾昭颔首道:“千金确实值很多银钱。”
但依旧比不上花出去的四万两。
颂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覆又问道:“那与驷马相比,谁更值钱?”
秦瑾昭一怔,恍然想起幼时她曾说过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得不说,小鲛人的记性是真的好。
但千金与驷马,到底都比不过四万两。
而区区四万两,远不及小鲛人半分。
吞了吞喉咙,秦瑾昭勾唇轻声道:“千金与驷马等价。”
颂徵拖着下颌,睁着一双水盈盈的蓝眸定定地瞧着秦瑾昭,声音饱含期盼:“那锦意可还记得你说京城不仅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玩儿的?”
秦瑾昭失笑,擡手拈起一块桂花糕喂到颂徵唇边,温声细语道:“自是记得的。”
颂徵咬着糕点,一侧腮帮子微微鼓起,眼角弯成一道月牙,蓝眸蕴着清清楚楚的笑意,越发纯良无害,若有若无的媚态看得人心神一动。
秦瑾昭垂眸,用指腹轻轻将颂徵唇角沾着的糕点碎拭去,指尖勾起缕墨发,凤眸微眯,面色如常道:“阿徵,还是银发好看。”
咀嚼的动作一顿,颂徵摸向自己的墨发,叹气道:“银发太惹眼了,我上岸时,学了个新词儿,掩人耳目,便特意换了个不惹眼的发色。”
怕颂徵噎着,秦瑾昭拎起小水壶倒了杯水予她,又波澜不惊地问:“阿徵怎会与旁人一道进京?”
颂徵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入口奇怪的味道让她面露迟疑,心下古怪,但终究被对秦瑾昭的信任覆过,忍着异味将剩下的全咽进了肚里。
“他道自己是京城人,路上能有个照应,我觉着有趣,倒也能寻些乐子。”
秦瑾昭:“???”
最好的一个揣测被证实,秦瑾昭悬着的心稍放了些下来,轻叹一声,覆又问道:“那阿徵可知此处是何地?”
颂徵回味着残留在唇齿间的奇异味道,砸吧了下嘴,语气疑惑:“他告予我能无偿提供住处,吃穿住行都不用发愁。”
适才喝的东西让颂徵觉得意犹未尽,她提起小壶给自个儿倒了一杯,秉着好东西要分享的原则,还不忘给秦瑾昭斟了杯,言语中满是惊奇:“锦意,你快尝尝,这还是我第一次喝到这般奇怪又好喝的东西呢。”
秦瑾昭听得眼皮一跳,一擡眸便对上颂徵一汪湛蓝无垠的眼眸,绝世佳人面若桃腮,泛红的眼尾一点轻微泪意,美得像尊晶莹剔透的艺术品,却又含着几分脆弱易碎的美感。
逆鳞灼得烫人,连带着心口处的肌肤都染上了几分烫意。
美人含泪欲泣非泣的模样,让秦瑾昭呼吸重了几分,她喉咙吞咽着,缓缓端起杯子置于自己鼻前。
嗅及熟悉的清酒味,秦瑾昭顿觉不妙。
再看颂徵,已经将第二杯酒饮尽,眼尾泛红,泪目涟涟,眸波流转间,全是浑然不觉的撩人味。
颂徵似乎是醉了,颊边粉意越发明显,蓝眸似蒙了层薄纱,瞧着雾蒙蒙的。
她紧紧地贴着秦瑾昭,柔软的身子骨一晃,竟直直倒在了秦瑾昭身上。
小鲛人从未喝过酒,不剩酒力,秦瑾昭自是可以理解,但此刻她的反应,又不仅仅像是醉酒这般简单。
颂徵身上贯来是冰凉,此时却烫得过分,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晕上了薄薄的粉意,似溺水之人用力抱紧救命的浮木,颂徵蓝眸清明不覆,恨不得整个人挂在秦瑾昭身上,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冷意,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