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曲着一条长腿,坐姿随意。她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烛光映入蓝眸,熠熠生辉,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雁姑姑,这湖中当真有鱼?”
湖边月色朦胧,星光迷离,幽风阵阵,不断往颈间钻的凉意让雪雁打了个哆嗦,她看了眼跟个没事人般懒散坐着的颂徵,肯定回道:“有的。”
“应该是没放几尾,鱼都跑湖中央去了。”同司琴不同,雪雁并不知道湖里养着的是龙鲤。
颂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声音压得更低了,煞有其事道:“雁姑姑,那你小声些,若是将鱼惊扰到就更难钓上来了。”
雪雁:“……”
她穿得单薄,受不住湖边的寒风,更没料到这位祖宗耐心会这般好,竟会钓到现在,颇有不将鱼钓到就誓不罢休的倔强气势。
提着灯笼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两下,雪雁换了番说辞劝道:“颂姑娘,更深露重,湖边风冷,若是染了风寒,殿下会忧心的。”
一提及秦瑾昭,颂徵不再一耳进另一耳出,全部记到了心上,她从草地上起身,有条不紊地将钓线收回,颇为赞同道:“雁姑姑说得是,天色不早了,是该回了。”
见这祖宗终于愿意回去,雪雁长舒口气,甚是欣慰道:“颂姑娘如此善解人意,殿下也该宽心了。”
颂徵拍了拍衣衫上沾着的草屑,深深地看了眼湖中央,蓝眸掠过诡异的光,转瞬即逝。
她拎着鱼竿同雪雁往回走,期待问道:“雁姑姑,锦意可有说她何时会来?”
雪雁脚步一滞,循着昏黄烛光对上了绝色佳人的眼眸,蓝眸如海,干净又纯澈,如稚子般无邪,是世间最为纯净的。
颂徵步伐轻盈,眼角微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媚态看得人心神一动。
“未曾。”雪雁敛了心神,不禁加快步子,“殿下忙完自会来的。”
颂徵失落地“哦”了声,快步跟了上来,又懵懂问道:“为何你们都唤锦意殿下?”
雪雁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飞快收回目光,敛眉解释道:“因为殿下是当今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颂徵似懂非懂,面上一点心计都没有,甚是骄傲道:“锦意好生厉害。”
“颂姑娘……”雪雁欲言又止,不解面前这位绝世姑娘性子竟会这般天真无邪,宛若什么都不懂的无辜稚子。
“嗯?”颂徵笑着问,“雁姑姑,怎的了?”
“无事。”雪雁悄无声息地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殿下都未曾说过什么,她一个做下人的,就更没有资格了,“我* 住这间屋子,颂姑娘有事可以唤我。”
颂徵抱着细长的鱼竿,鼻翼翕动,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嫌弃道:“雁姑姑,我想沐浴。”
雪雁抿唇,沈默一瞬道:“颂姑娘稍等,我这便命人备水。”
颂徵点点头,找了个角落将怀里的鱼竿放下,又不着痕迹地避开负责贴身伺候的丫鬟:“不劳烦,我自个儿来。”
寝屋隔壁屋子的深色沈香木屏风后,随着一桶桶热水被倒进浴桶里,水雾氲氲,热气缓缓晕染直至整间屋子,混着熏香平添了几分旖旎暧昧。
丫鬟站在屏风另一侧,提着空水桶,轻声提醒道:“姑娘,热水备好了。”
颂徵应了声,直到听见关门声,她才呼出口气,将干净的衣衫放在台边,擡手设下道屏障,慢慢褪下衣袍,迈入浴桶中。
水温有些烫,颂徵不习惯地蹙起眉,用手拨弄了两下,转瞬热气退散,水面氤氲缭绕的热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过两息,水温便降了她最喜爱的温度。
细长的双腿沈入桶底化成银色鱼尾,水纹抚弄间,银鳞轻漾闪碎如宝石,一头青丝半浮在水面上,墨色肉眼可见地褪去,变成了原本耀眼的银。
颂徵靠在浴桶边,半眯着眸子,舒服的喟叹一声,指尖滑过腰腹间的银鳞最后停在了心口空了一块的位置上,那里曾是她的逆鳞。
红唇微张,银色鱼尾一甩,颂徵整个人慢慢沈到了浴桶底部。
时隔多日终于再次泡到水里,颂徵一时情难自已,耳鳍都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她趴在浴桶边沿,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耳鳍,尖尖的,覆着银色细鳞,有些硬,感觉还有点怪。
撩了撩润湿的银发,颂徵蹙眉将耳鳍收了回去。
传承告诉她,耳鳍和逆鳞只有最亲近之人才能触碰。
她现前最亲近的就只有锦意了,那她应该是能触碰耳鳍的。
怕泡得太久会惹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