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你们继续

将探出去的灵气收回, 突然席卷而来的虚弱感让颂徵身子一软，直直地摔坐到了地上。

呼吸声粗重，发丝褪掉墨色, 原本的银发一点点显露出来，颂徵胸廓起伏明显, 突起的脊背抵靠着榻沿，撑在地面上的手不住地发着抖, 在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 给锦意施了个安睡诀，不会被这动静给吵醒。

狼狈地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颂徵才慢慢挪动腿，尝试着站起身。

长这么大，这还是颂徵第一次体会到灵气消耗过度是什么感觉。

浑身虚弱丶无力，只想化出鱼尾潜入深水里, 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

颂徵掐着自己的大腿，生生将这个念想压了下去。

这里没有水, 她不能化出鱼尾。

对, 她还要站起来，一旦化出鱼尾就不能站起来了……

重重呼出口气, 颂徵咬紧下唇, 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和困倦感，扶着地面和榻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颂徵脸色苍白如纸，额迹丶脖颈间尽是沁出来的虚汗, 眼梢处细小的银鳞若隐若现, 她难受地阖上眼眸，企图让自己紊乱的呼吸平覆一些。

怕再度摔坐到地上, 颂徵坐在软榻边沿，竭尽所能地吸收着空气中那微乎其微的灵气。

猛地想起什么，颂徵颤着手从储物袋中抓出把灵果，囫囵地塞进了嘴中。

灵果所含的灵气有限，平日里颂徵也只是当个零嘴吃，虽然其补充的灵气于她而言杯水车薪，却也远超从空气中吸收的。

可以说，若没有这把灵果，她要不了多久定然会坚持不住，直接在秦瑾昭寝殿现出鲛身原形。

一把灵果吃完，颂徵灵气枯竭的状态稍微得到了改善，勉强维持住了双腿，没有现出鲛尾。

又吃了几颗灵果，颂徵看了眼袋中剩下不多的灵果，默默将储物袋收起，没有再吃。

忆及脑海中的传承，颂徵盘腿在榻边坐下，几个吐息间，一颗通体雪白泛着冷冷银光的珠子自她唇中吐出。

在颂徵有限的传承中，鲛人族有一套独有的功法，在迫不得已之刻，将体内鲛珠逼出，再施以此法修炼，可缓当下之境。

但这套功法颂徵从未用过，再加上是第一次逼出自己的鲛珠，若非情况所逼，她断不会选择这个极端的方法。

怕修炼出岔子，在感觉到灵气枯竭的状况有了一丝改善之后，颂徵便停了下来，快速将鲛珠收回了体内。

深邃的蓝眸闪过一抹幽光，几个吐息间，颂徵眼尾显露出来的细鳞渐渐隐没下去，晕成了绮丽的薄红。

她脸色依旧苍白，唇瓣却红润异常，一头银发轻轻曳动，眼瞳皓蓝如海，碎光流转，宛若深海中勾人心魄的妖灵。

感受着鲛珠回归原位，颂徵垂下眼眸，将虚握着的手心放到了心口处。

从鲛珠得到的灵气勉强改善了颂徵当下的窘境，虽然很想弄清楚那团能吸收灵气的光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她会对那东西有莫名的亲近之意，但颂徵知晓，她必须得离开了。

颤着身子艰难起身，颂徵凝眸看向秦瑾昭小腹处，蓝眸晦涩难辨。

以她现下的修为暂时没办法将那东西弄出来，不过她也看出来了，那东西应当是没有恶意的，不然适才也不会将她递过来的灵气推回来了。

小东西应当是察觉到她灵气有枯竭之势，若它没有反推回来，颂徵在撤回灵气那一刻，就会维持不住人形，当场现出鲛身……

没有恶意，暂且也算是一件好事，就是不知它是怎么跑到锦意身体里去的。

擡手将额角浸出的虚汗擦去，颂徵幽幽吐出口浊气，隐去身形，离开了秦瑾昭的寝殿。

月上梢顶楼包厢。

此刻已是三更天，月上梢依旧热闹，烛火通明，灯影绰约，时不时有女子婉转的轻笑声传来，丝竹声分外柔情，悠悠荡荡，俨然一副淫-糜之景。

宣羽在包厢外设有隔音结界，对比一门之外的热闹奢靡，屋内宁静祥和得过分。

桌面上摆着的菜早已冷却，宣羽面前堆放着数个空酒壶。

空气中酒香氤氲，一清一烈，相互纠缠勾混着，转瞬功夫又被从窗户吹进来的冷风吹散吹淡。

宣羽似是醉了，枕着自己的胳膊肘爬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而她另一只手还捏着只酒液半满的酒杯，鬓角发丝随风轻轻浮动着。

秦知微坐在宣羽旁边，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