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夜半私会
半夜三更天, 在检查完第二日启程要带的行李后,颂徵弹指熄灭了房内的灯,趁着蒙蒙夜色, 从窗外翻身而出。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院中,将一道身影拉得又细又长。
颂徵蓝眸清凌凌的, 玄衣似墨,腰间以一根火红色的绸带束起, 夜风幽凉, 吹得银发披散,深色发带拂过唇边,更衬纯红齿白。
腰肢纤细似弱柳扶风,走动间腰间坠着的玉佩发出清脆的声响,悦耳动听。
眸光慢悠悠从院中凉亭扫过,颂徵眉心微拢, 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点着微弱烛火的厢房上。
只点这么一盏灯,并不像宣羽的作风, 可又只有这间屋子是亮着的, 不是宣羽,难不成还是别人?
思索几秒, 颂徵信步走了过去, 食指关节微曲,规律地敲了两下房门。
“进。”一道柔中带着几分清磁的女声从屋内传出。
是宣羽的声音无疑。
颂徵这才放下心来,推门迈步进去。
宣羽翘着条长腿靠坐在椅子上,面前小炉上正煨着一壶清酒, 袅袅酒香从壶口飘荡而出, 随一缕若有若无的轻烟,肆意弥散在空气之中。
宣羽似是才从水池中出来, 及腰墨发湿漉漉的,水珠连绵不绝地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一汪,如一面银镜倒映出窈窕身姿。
她只着了身单薄里衣,纤薄的衣衫被发丝上的水浸湿,紧紧与肌肤贴合着,领口处的大片白皙若隐若现。
偏偏她似未没有察觉到一般,旁若无人地勾手撩了撩还在滴水的长发,倾身倒酒间,微褶的领口敞得更开了。
颂徵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两下,“好心”提醒道:“虽然现下就你我二人,可你还是注意些仪态,如此……太过有伤风雅。”
宣羽将酒壶放到小炉上继续煨着,懒泱泱地擡了下眼皮,漫不经心开口:“就你我二人,又无外人。”
灰眸闪过丝兴味,宣羽促狭道:“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话虽如此说,但宣羽还是用灵气快速将发丝弄干,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氅衣穿上。
“胡言乱语!”颂徵赏了她一个白眼,待宣羽把氅衣穿好才将视线移回。
宣羽啜了口被煨得温热的清酒,轻叹一声,挑眉明知故问道:“说罢,甚事,让你不惜深夜翻墙也得来寻我?”
“……”颂徵斟酌着开口,“确有一事,那日回族时,我将鲛珠给了锦意,前些日里我将此事告知于她,却发现鲛珠在绥安体内。”
“就此事,我问过父亲母亲,皆建议我早日将鲛珠取回为妙。”
“是以,待此行回京后,且请你帮我取出鲛珠。”
宣羽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神情若有所思:“绥安今年三岁了罢?”
“是。开过年就四岁了。”颂徵道。
宣羽轻“啧”了声,又道:“我若是未猜错的话,绥安是以人身出生的?”
若绥安一出生便是颗鲛人卵,那么这三年应当还未孵化出来才对。
颂徵颔首应道:“是。”
灰眸半眯,宣羽神色一点点变得凝重。
见她如此,颂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如何?”
宣羽叹气,摇摇头道:“不太妙。”
顿了几息,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小徵儿,你有没有想过,绥安为何会以人身出生?”
“为何?”颂徵瞳孔微睁,神色也几分难以置信,“是……因着鲛珠?”
鲛人向来都是从鲛人卵中孵化而来的,像绥安这般一出生便是人身,却是从未有过的事。
如此种种异常,怕也只能用鲛珠才勉强解释得清了。
宣羽其实也不敢确定:“极有可能是。”
她又倒了杯温酒,声音混在潺潺倒酒声中,说不出的严肃:“按理鲛人卵孵化时间不等,可绥安一出生便是人身,若算起来,她的生长似乎于寻常小孩儿无异。”
“你的意思是?”颂徵吞了吞喉咙,竟有些不敢深究宣羽话里的深意。
宣羽脖颈一仰,将温热的清酒一饮而尽,直言不讳道:“因着你的鲛珠在绥安身上,是以她才会以人身出生,是以她的成长才会与凡人小孩儿无异。”
颂徵唇瓣紧抿,张了张唇道:“既是这般,那鲛珠便不取罢。”
鲛人幼年期漫长,有一直持续四五岁孩童模样好几百年,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