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婚约已定

“娘亲教的！”

颂徵神情一滞, 垂眸看着绥安在宣纸上写出的鬼画符，唇瓣紧抿，颔首点评道：“既是娘亲教绥安的, 那定然是教得极好的。”

顿了片刻，颂徵又牵强开口：“嗯, 绥安也学得极好。”

绥安眨了眨清透的蓝眸，眼神怀疑地瞧着颂徵。

颂徵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 吞了吞喉咙, 若无其事地问：“怎的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绥安重新拿起细杆毫笔，只不过手臂依旧挡在宣纸上，语气将信将疑：“娘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罢？”

“我怎会是那种人？”颂徵下意识反驳道。

绥安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显然是没有信颂徵这脱口而出的话。

颂徵神色无奈，勾指将垂落下来的银丝轻撩至耳后，放柔嗓音, 用哄小孩儿的语调道：“绥安让娘瞧瞧你写得如何了？”

“有没有你娘亲风骨。”

绥安不为所动，一脸天真地反问：“娘适才不是还夸绥安写得好么？”

颂徵：“……”

得, 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

颂徵不由得在心里感慨, 果然这小孩儿是愈大愈不好哄骗了，瞧这才多久, 就变得如此鬼精了……

清了清喉咙, 颂徵一本正经地强行辩解道：“我这不是只撇到一眼嘛。”

说罢，她扬了扬下颌，意指绥安遮掩得太快了，未曾瞧清见楚。

绥安沈默一瞬, 犹豫着将挡在宣纸上的胳膊肘给挪开了些。

她细小的手指紧紧攥着毫笔, 脑袋半垂着，墨发滑下遮住了白嫩如玉的侧脸, 声音微不可闻：“我只写了这两个。”

纯白色的宣纸上，‘绥安’两字被写得大小不一，笔画弯曲不连贯成线，甚至还能看出每一次落笔时轻颤，整个字体全然变了形状，若不仔细辨认，说是鬼画符也不为过，也不怪颂徵第一眼会给认成画。

念及绥安应当是第一次写字，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颂徵很违心地夸赞道：“嗯，写得很好。”

“绥安第一次便能写成这个样子，由此可见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呢！”

若是早个半年，绥安听了这话定然开心极了，只可惜今非昔比，现如今她已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哪里还会信颂徵这唬小孩儿的话。

无声地叹了口气，绥安将最下面的一张宣纸抽出，指着上面两个写得极为楷正丶笔锋遒劲有力的字道：“这是娘亲写的。”

“写得真好。”颂徵不自觉伸出手指，细细描摹起纸面上黑色的字迹。

和平日里的字迹不同，许是为了方便绥安临摹，这两个字是秦瑾昭一笔一画写出来的，是最标准不过的楷书。

嗯，再看绥安画，哦不，写出来的，这差距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轻咳两声，颂徵浅笑着又添上一句：“当然，绥安也写得很不错。”

绥安：“……”

颂徵不说还好，一说绥安更焉巴了。

她半趴在桌面上，咬着笔杆一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很明显，她也知晓颂徵这是在哄她开心呢。

“来，我也给绥安写一个。”颂徵取过被绥安紧攥在手中的笔，在宣纸正中位置一笔一画落下两字。

‘绥安’二字，颂徵是仿照秦瑾昭字迹写的。不仅笔画相像，字体的形丶神更是一个模子拓印出来的，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也不为过。

绥安看着颂徵所写的字，又惊讶地看看秦瑾昭的字迹，惊得蓝眸都瞪大了几分：“一模一样哎！”

“娘你好生厉害，竟和娘亲写得一样！”

颂徵轻轻将笔搁下，神色自若如常，一副高人不显山露水的淡然语气：“还好。”

“我幼时无聊，便会寻些人界的书册，譬如诗集丶四书五经丶以及些典故来打发时间。”

“书看得多了，也会练练字，日积月累下来的罢了。”

说罢，颂徵再度捏起笔，在宣纸上依次写下数个最常用的笔画，挑眉将笔还给了绥安：“这写字呢，如同站立走路，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绥安你瞧，所有的字都是可拆分成这些笔画的，是以你想写好字，就得先将这些笔画给练好。”

绥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攥着毫笔分外认真地在纸后面临摹起笔画来。

颂徵便坐在一旁，单手支着下颌看绥安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