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辨不清是谁在我脑海喊出的那一句，但我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那把匕首。

“咦。”

韩沉看到我居然还有力气拿起匕首，不由楞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我还有余力。

我浑身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变成了两个连在一起的人，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肉身和灵魂马上就要分开，是最后的那一点力气，促使着我还能拿起那把匕首。

匕首上满是鲜血，而我的身前也被涌出的鲜血染出一片猩红，摇摇晃晃，我站在血泊当中。

“杀了他！”

脑海之中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拿着匕首，却无动于衷。

韩沉亲自动手捅了我，还那样嫌弃的对待我，如此行径深深早已伤透了我的心，让我再无所恋，但——要我杀了他，我做不到。

就像是之前，我做不到他要求我去死一样。

我怎么可能伤害韩沉？

韩沉站在我的面前，厌恶的看着我，嘴角仍挂着那幅度夸张的冷笑，似乎在嘲笑我，开口道：“怎么，你还想还我一刀？”

我就这样抬着头看着他，模糊的视线使得他在我眼中已经变形，这个时候，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我倔强的站着，身子越来越轻，灵魂与肉体分离的那种感觉也随之加剧，手中的匕首也变得越来越沉，似乎重达千斤，快要无力握住。

“快点，楚莲，杀了他！”

脑海之中，那个声音越发的清晰，带着焦虑、愤怒以及担忧的情绪，急促起来。

这次我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声音竟然是……韩沉的声音。

我有些错愕，韩沉就在我的眼前，那样冷漠不屑的看着我发笑，可为什么脑海之中会有韩沉的声音传来，让我杀了他。

“安静的去死吧，来，把匕首给我。”

面前的韩沉似乎受够了我这个样子，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我，伸手去接我快要握不住掉落的匕首。

“快，快，杀了他，杀了他！”

脑海之中韩沉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语调飞快，无数次的重复起来。

他的手接触到我的手腕，眼看就要夺走我手中的匕首。

我的手忽然紧了一下。

“杀了他！”

我跟着脑海里韩沉的那个声音，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喊了出来，旋即，紧握的匕首在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把刺了过去，插在了他的胸口！

他看着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会杀他。

我松开手，他则抬起手，抽出了我刺在他胸口上的匕首。

咣当。

匕首掉落在我们两个的中间，而同时，我们两个齐齐倒了下去，而摔在他的怀里，他努力的仰起头，似乎想要看我最后一眼。

而我眼前的模糊彻底扩散，白茫茫的带着猩红的血幕，什么也看不到，紧随的，是我的意识也变得飘茫。

飘茫之间，我只记住了他那一刻看我的眼神，有不愿，不信，不甘，甚至还有不舍等等很多很多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在内。

我忘不掉这个那个眼神。

我竟然真的对韩沉动了手。

我杀了他？

杀了他？

了他？

他？

……

我真的杀了他！

猛然间！

我坐了起来，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动手杀了韩沉。

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充斥全身的酸麻疼痛。

眼前黑暗无比，我看不清周围都是什么，只觉得身子下起起伏伏颠簸的很。

使劲的长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那窒息感才渐渐褪去，可浑身的酸麻，还是随着身下不停的颠簸而让我苦痛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我死了？

那么，韩沉，韩沉呢！

我想要见韩沉，可身子根本不受控制，甚至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醒了！”

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惊呼而起，带着喜悦。

我想皱眉，却无能无力，只能在脑海中思索，说话的是谁。

“你闭嘴！”

又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冷漠的口吻带着股寒气，仿佛随时都能结冰。

两个声音都是那样熟悉，尤其是后面的那个声音。

我猛然又想起刚才，韩沉最后的那一个眼神。

我的心开始又一次开始绞痛，我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