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真的捅了他一刀——尽管,是他先捅了我一刀。
“你嚣张什么!”
“你再嚷嚷,信不信我杀你!”
“你有那本事?”
“要不要试一试?”
“来啊!”
……
两个声音争执起来,乱糟糟的,吵得不行。
我咳嗽起来,随着绞痛,头也痛了起来!
直到我痛苦的咳嗽起来,那两个声音才戛然而止,然后就感觉有两个人好像同时托起我的头,似乎是想要让我舒服一点。
我眼前再度一黑,所有的意识如潮水般褪去,再次陷入昏睡当中。
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四周是破旧的茅草屋,风呼呼的吹过,带着沙沙的响声。
外面一片黑洞洞的,只有透过草屋的窗户,能看见天空中的稀疏繁星。
我这是在哪里?
我还有些晕,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已经死了,变成鬼了吗?
我努力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余温尚在。
微微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我还能感觉到疼。
我似乎,没有死。
垂下手,我安静的躺了一会,确定自己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后,恍然明白。
难道,刚才又是幻象?
或者说,我现在才是生活在幻象当中?
又躺了好一会儿,我才算清醒了几分,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借助茅屋内那微弱的烛火灯光,我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鼓鼓的,长满了那墨绿色如苔藓一般的引魂花。
我吓了一跳,想起先前季守道对我说过的话,再也不敢乱动一下,努力的保持神智清醒,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身上那些引魂花枯萎败去,从我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掉落。
“你终于醒了!”
茅屋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抹惊喜。
是季守道。
我抬了抬眼皮,发现果然是他。
再眯起眼,我想起来,之前遇到韩沉之前,他被梦魇韩沉吊在了那宝塔四层屋子里的顶上……再往前回忆,我想起来,自己进到那件屋子里后,发现了和当年妈妈下葬时候一模一样的棺材。
打开棺材,我没有在棺材里看到任何人,只看到了数不清的引魂花。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又陷入到幻象之中吗?
那……捅了我一刀的韩沉,和被我捅了一刀的韩沉,也是幻象?
换句话说,那个韩沉,其实也不是真的韩沉?
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雀跃在我的胸口心中荡漾起来!
这个发现甚至让我忘记了身上还有许多的引魂花没有败落。
韩沉还不知道红绳的事情,对我动手并且那般不屑的,也不是真正的韩沉!
“你别乱动!”季守道走到床边,按住了我的身子,忍不住皱眉道:“真是服了你了,中了那么深的引魂花毒,有什么好开心的?”
要你管我!
我虽然没有力气说话,但心里却回顶了他一句。
我牵动着脸上的皮肉,只想笑。
但下一刻,我却有些笑不出来。
跟在季守道的后面,那打开的门外又走进一个人。
飘然绝尘的白衣,乌黑如墨的发丝,如刀斧雕刻般带着一股特殊气概的俊美侧脸,脸上的眼眸直直盯向我,散发出一股无法言语的光芒。
是……韩沉。
他端着一个陶瓷碗,走向我,一言不发,只是绕开季守道,用眼神示意他躲一边去,然后一只手搂过我的后劲,把那个碗送到我的嘴边。
“乖,把这碗药喝了。”
那久违的柔情,仿佛能把我整个人融化。
我听话的张开嘴,任凭那碗里粘稠的液体顺着碗沿倒入我的口中。
那粘稠的汤汁苦涩,刺鼻,入口的一瞬间就让我有种想吐的恶心,可当他的目光投在我的脸上,我硬生生忍下吐出去的冲动,听话无比的把这苦涩难咽的汤汁喝的一滴不剩。
“真乖。”
他喂完我,随手把碗抵给季守道,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嗪着笑意说了句。
我浑身暖暖的,盯着他的脸使劲的看。
先前那一幕,早就被我抛之脑后。
“喂,你当我是你的仆人吗?”
完全被边缘化的季守道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进来,略带怒气的口吻打破了我和韩沉之间的那点气氛。
我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