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丞!”
她不大确定,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
忽然,那脏兮兮的男人,突然跑了起来,一瘸一跛,脚步深浅不一。
“江九丞!”
沈燕书多希望,那个人不是他。
可偏偏他跑了!
“江九丞,你等等我。”一瞬间,她泣不成声。
她不需要那些弥补!
经过调查,江弘章属于谋杀,是被自己亲儿子掐掉了氧气管。
够了,足够了!
他给的够多了……
可是江九丞不见了。
不知所踪……
在这趟,他们乘坐过无数次的公交车上,再见江九丞,他却是这副模样。
雪花如盐,他们之间距离越来越远。
沈燕书身怀六甲,跟不上他,急得眼泪如瀑。
更糟糕的是,雪水湿润的道路太滑,她猝不及防摔倒,哀呼着,好在下意识撑住了地面,护住了隆起的肚子。
男人终于停下来,透过漫天风雪,看着动作笨拙的沈燕书。
“你怎么样?”
他的声色一如既往。
他的手指依旧修长,只不过布满伤痕,每一道细纹里都是污垢。
沈燕书搭上他的手,任由他将自己扶起。
近距离看他的脸,他已经用破旧毛边的围巾捂住了半张脸,只剩一双锋锐清透的眼在外。
“江九丞。”她唇瓣颤抖,太多太多的话想说。
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为什么连一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
他曾经那么优秀,怎么成了这样子?
“你认错人了。”男人松开她,眸光自始至终的黯然。
他走了,沈燕书没有追。
雪愈下愈大,似万千冰渣子涌来,势要将她掩埋。
他是江九丞啊。
高高在上的江九丞,他怎么愿意被沈燕书看到如此落魄的一面。
沈燕书望着他的背影没如大雪纷飞中,拨通了蒋莫凡的电话,“查一查,江九丞。”
密云已经在走收购鸿途的程序,从落地窗往外看,对面就是鸿途的摩天大厦。
曾几何时,对面的人西装革履,也坐在相等的位置,喝着现煮的咖啡,签的是上亿的合同。
“沈总,通过调取522公交车站附近监控,查到了他的住处,在一座烂尾楼。”
“通过就医案例查到,江九丞患有渐冻症已有四年。”
“他长期通过国外的药物维持身体机能,目前左腿已经丧失行动能力。”
“渐冻症俗称肌肉萎缩病症,目前是世界上无法治愈的疾病之一,我调查过,遗传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左右。”
蒋莫凡的报告,沈燕书听来,只是轻轻颔首。
四年。
结婚前,他就已经走在阎王殿的路上。
沈燕书抚着肚子,心里难受似针扎。
蒋莫凡看穿了沈燕书,眼里滑过一丝心疼,“我还调查了,他的那些烂桃花,都没有发生过实质性关系,他们说他那方面有问题。”
“这些不必告诉我了。”
沈燕书串联起所有的事,垂着眼道,“以后给我定期汇报他的病情就行。”
年关那天,沈燕书去给母亲扫了墓,接到蒋莫凡的电话,“他现在走不动了,丧失生活自理能力。”
“安排个人照顾吧,反正他现在想跑也跑不了。”
满城烟火与天齐,小院的饺子却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