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信不过其他人,便叫了一个欠了她不少银钱的婆子。那婆子最是眼尖,不识大字,又是哑巴,不怕她说出口,某些见不得光让她来办最是妥当不过了。
吟香正在房内整理着妆容,神色不见喜悦,反倒有些忧愁和烦忧,双眉紧皱,对着铜镜抚上裂开的嘴角,轻轻用脂粉掩盖,低声叹着气,又抹上膏药。
那婆子拿着一支指头长的竹管,在窗纸的小洞里往内一吹,吟香抚着额角,没多久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金嬷嬷原本不屑于用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可惜要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唯独是先迷晕掉吟香,免得她到处嚷嚷,坏了大太太的名声。
“快去,”她催促那婆子,婆子搓着手猫着腰进去,麻利地掀开吟香的裙摆,一只手便探了进去。
金嬷嬷撇开脸,没看那婆子的举动,半晌就见那婆子站起来,小心整理了吟香略略凌乱的裙子,很快便出来了,对她摇了摇头。
看见婆子笃定的神色,金嬷嬷一惊,连忙把准备好的一袋银子塞到婆子手里,转身就急忙回去。
“大太太,原来真的是……”金嬷嬷喘着气,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大太太冷哼,她心里早就预料得到了:“难怪老爷把人从书房拖出来,不见一点怜香惜玉的,敢情这吟香还没破身。”
真是可笑,萧老爷这是为了华月喜守身如玉吗?
金嬷嬷却越发担心起来:“金夫人说得有理,这华月喜不骄不躁的,反倒让人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不管她怎么想,老爷已经离不开了。”大太太微微叹着气,心底有着无尽的惆怅。
萧老爷再厉害,还是没能逃过一个“情”字。英雄难过美人关,萧老爷也不能免俗。
“难道太太就放任那狐媚子……”金嬷嬷也急了,以前没把华月喜放在眼内,没想到却小看了那寡妇,原来早就把萧老爷拿捏在手心里了,如今不由有些后悔不迭。
大太太摇头,冷笑道:“有她在,那平妻也讨不得好,用不着我出手,不是好事一件?”
金嬷嬷这才想起那个年轻貌美的平妻阮婉,倒是赞同大太太的话。毕竟是宇王爷的义妹,若是大太太对阮婉动手,不免得罪了王爷。若是这平妻得不了萧老爷的宠爱,被冷落在一边,那就是阮婉没本事了,哪里怪得了别人?
阮婉总不能嫁给了萧家,做了萧家人,回头还向宇王爷哭诉不被夫君宠爱吧?
光是想想,便够丢脸的!
“再说,那平妻跟宇王爷便不清不楚的,要不是王妃从中阻拦,她还到不了萧府来。只凭这一点,阮婉就别想让萧老爷动心。”大太太了解萧老爷,除了华月喜,别人的女人,他从来都不屑一顾。
金嬷嬷露出鄙夷的表情,冷声道:“一个不收规矩的姑娘家,要不是王爷特意送过来的,给萧府当小妾都嫌脏!”
“谁说不是呢?只是她聪明,临走前还让王爷给了义妹的名头来作为补偿,萧府也奈何不了。”大太太笑笑,阮婉是够聪明,没能攀上高枝,好歹还懂得索要了一点好处。
凭着王爷义妹的名头,萧府谁敢怠慢了她?
“姑娘,大太太有请,说是让你参加晚宴。”春英进来,便急急要翻笼箱道:“我的好姑娘,你可别再睡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把那个金琳比下去。”
她嘟嘟嚷嚷的,十分不高兴道:“也不知道府里那些丫鬟是什么眼光,居然说那金小姐端庄贤淑,一副大家闺秀的摸样。端庄贤淑,难道是能看出来的吗?”
徐灵芸看完游记,如痴如醉,回过神来已经快天亮了。这才在软榻上打了个盹,便听见春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不由眯起眼好笑道:“怎么,那些丫鬟又说了我什么?是将我跟金小姐比较,然后说我远远比不上是吧?”
光是想想,她就知道那些爱嚼舌根的小丫鬟会说什么。~萝??拉?小£(说?}; &首¨×±发![<
春英愤愤不平,咬牙切齿道:“姑娘别听她们胡说八道,不就眼红大少爷对姑娘好,心里不舒服,妒忌着呢,这才会说金小姐更好。”
她皱着脸,偷偷瞥了徐灵芸一眼,小声道:“不过听说大太太很喜欢金小姐,说是有打算亲上加亲,让金小姐嫁给大少爷……当然,这是道听途说,两家还没换庚帖,还不能算数。”
听春英急急否认,徐灵芸又笑了:“金小姐的父亲品级不高,好歹也是一个小官。她上京参加小选,若是没选上,大可以在这里找一门不错的亲事。大少爷那般好,金夫人必定是很希望能跟萧府做亲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