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大脑仿佛被冻结,无法处理眼前这荒诞到极致的一幕。^b-i!x′i+a.6*6!6-.¨c,o+m!
为什么?
为什么是卡拉维克?
这个一路上都怯生生跟在阿脆身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缅国男孩。
这个刚刚被玉飞燕特意从生死签里摘出来的孩子。
他怎么会……去启动那枚炸弹?
方羽也感到了意外。
按理说,这炸弹应该是绿色坟墓启动的。
怎么会是卡拉维克?
这个看似最无害,最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的人,却按下了毁灭所有人的开关。
“卡、卡拉维克……你……你做森么……”罗大嗨的舌头彻底打了结,脸上的肥肉因惊骇而颤抖。
司马恢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错愕,他刚刚才用自己的命,为这个孩子换取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可现在,这孩子却亲手将这个机会,连同所有人的生路,一起掐灭了。
男孩的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跳动的数字。
就在众人脑中一片混沌,被巨大的荒谬感攫住心神时。
一道迅猛的破风声,撕裂了这凝固的空气!
那个鹅国男人“白熊”,脸上现出狰狞的怒容。
他没有任何废话,手腕猛地一抖,手中那柄开山刀,脱手飞出!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
时间仿佛又一次放慢。
众人只看到,卡拉维克的身体还站在那里,但他的脖颈之上,己经空无一物。/珊¢叶/屋- ~免\沸_跃/毒/
一颗年轻的头颅,带着同样空洞的表情,在空中翻滚了一圈,而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滚到了阿脆的脚边。
无头的腔子晃了两下,喷出一股滚热的血泉,随后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人们的思维根本来不及反应。
“卡拉维克!”
罗大嗨那含混不清的嘶吼,终于冲破了喉咙。
阿脆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看着脚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整个人瘫软在地。
司马恢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冰冷。
他没有任何犹豫,抬手便是一枪。
“砰!”
白熊那魁梧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绽开的血花。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割掉一半的舌头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从卡拉维克启动炸弹,到“白熊”出手,再到司马恢开枪,不过是短短五秒钟。
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而计时器上的数字,己经跳到了2:48。
“跑!”
一声断喝,如同平地起雷,炸醒了所有失神的人。
是方羽!
司马恢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拽起瘫在地上的阿脆,看也不看那两具尸体,转身就朝着机舱外冲去。
罗大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点子,也顾不上再为谁悲伤,抓起地上的工兵铲,紧随其后。\w¢z-s`x.s¢._c-o/m!
玉飞燕的脸色惨白如纸,她踉跄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那枚漆黑的炸弹,眼神中闪过无尽的悔恨与恐惧,也跟着冲了出去。
他们都是在刀山火海里滚过的人,见惯了生死。
悲伤和愤怒在这种时候,是最廉价,也是最无用的情绪。
活下去,是唯一的本能。
“往哪儿跑?!”罗大嗨一边跑一边吼。
“随便!离这架飞机越远越好!”司马恢的声音在风中传来。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
地震炸弹。
足以让整片山谷彻底塌陷的恐怖武器。
靠着两条腿,真的能跑出爆炸范围吗?
罗大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泥潭里,他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那架静静趴窝的飞机,绝望地喊道:
“这、这他娘的……跑有个鸟用啊!还、还不如回去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那就尽量死得好看一些!”司马恢头也不回地吼道,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决绝。
是啊,死得好看一些。
至少,不要被埋在几百米深的地下,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