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李卫东坐下。
李卫东随口客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随意坐下,身姿端正却又不显拘谨。
坐下之后,他并未主动提及岳明之事,只是静静地望着杜念波,等待着对方开口。
这时,杜念波开口,缓缓说道:“上一次见你的时候,本官对你着实没什么深刻印象。”
“没想到,卫忠过世之后,你倒是成长了不少,竟然当上了龙头关的巡检。”
李卫东依旧笑呵呵的客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言语间滴水不漏。
只不过,他的心里对杜念波实在生不出半分好感。
不仅没有好感,他的心中还对杜念波身份的有些怀疑。
回想与岳明初次相见时,岳明的行为处处透着谨慎,极为周全。+m_i!j+i~a_s~h,e`._c+o!m/
而且,岳明不仅行动、言语间小心翼翼,还特意拿出锦衣卫专属的面具与令牌作为身份佐证,让人不得不信服。
可眼前这位杜念波,仅仅轻飘飘地说曾经见过参加过大哥的婚礼,除此之外,未曾拿出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李卫东觉得他处处透着古怪。
这时,杜念波目光一凝,突然开口问道:“你可知本官此次前来寻你,所为何事?”
李卫东神色平静,回道:“回大人,下官不知。”
话音刚落,杜念波突然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他先是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左右张望,那模样仿佛生怕有人躲在暗处偷听。
这般鬼鬼祟祟的举动,更是令李卫东心中诧异。
不过,他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杜念波,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杜念波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将门轻轻合上,动作轻缓得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随后,他快步走到李卫东身旁,压低声音,表情神秘地说道:“本官接下来要跟你讲的事情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差错,必须万分小心!”
李卫东心中更是觉得杜念波古怪,但他配合杜念波,装作慎重,赶忙问道:“大人,究竟是何事?”
杜念波不再故弄玄虚,面色一沉,严肃地说道:“本官奉命前来青阳县,调查葛大人……”
话一出口,他似是意识到什么,轻咳两声,赶忙纠正道:“葛庆丰!”
他先说“葛大人”,后又特意强调“葛庆丰”,这种突兀的转变,李卫东又不是傻子,岂会注意不到?
而且,李卫东一直在观察杜念波,他分明看到,在提及“葛庆丰”这个名字时,杜念波的眼神明显闪烁,隐隐透着一丝慌乱。
不过,杜念波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他板着脸,继续说道:“据本官所知,葛……庆丰丧心病狂。”
“自他担任县令以来,制造的冤假错案数不胜数。”
“不知多少无辜百姓因他蒙冤受屈,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不仅如此,他还与葛记盐行关系暧昧不清,暗中勾结,贪污受贿的银两不知几何,简直令人发指!”
杜念波这番控诉,确有其事。
只不过,李卫东真正在意的却是杜念波提及葛庆丰时的态度。
他心中泛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杜念波十有八九与葛庆丰相识。
甚至,极有可能是葛庆丰特意安排前来试探自己的。
毕竟,昨天杜豪的死亡,在县衙和葛记盐行激起层层涟漪。
昨夜王金榜便在丽春院试探了也一次,如今杜念波又突然现身,很是古怪!
若说是葛庆丰派人试探,倒也在情理之中!
李卫东心底暗自盘算时,杜念波又接着说道:“本官初来青阳县,人生地不熟,虽然四处查访,却始终未能找到确凿证据。”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顿了一下,杜念波目光灼灼地望着李卫东,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期待,说道:“你是此地人士,对这里的情况想必了如指掌,不知你对此事可有了解?”
李卫东强忍着内心涌起的那股恶心之感,面上却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之色,缓缓说道:“大人,葛大人于下官有知遇之恩。”
“下官见葛大人行事向来恪守规矩,秉持公正,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呢?”
杜念波听闻此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李卫东,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
沉默片刻之后,杜念波忽然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