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叶特跟随伊格内修斯穿过幽暗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扇沉重的橡木门前。μ天′\禧?$¥小/`:说μ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伊格内修斯从怀中取出一把古老的钥匙,插入锁孔时,金属摩擦声像是某种痛苦的呻吟。门开了,混杂着羊皮纸、墨水与陈旧木材的气味扑面而来。
然后,她看见了它。
房间正中央,一座漆黑的绞刑架静静矗立。绳索悬垂,仿佛仍在等待下一个脖颈。
朱丽叶特的呼吸一滞。
伊格内修斯的手杖轻轻点地:“塞勒姆审判时用的真品。”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介绍一件艺术品,“最后一个治愈家族的人,就是死在这上面。”
烛光在绞刑架的横梁上跳动,投下摇曳的阴影,如同绞索下挣扎的亡魂。
“火家族花了不少关系才把它从美国运回来。”伊格内修斯的手指抚过绞刑架的木纹,“这是给整个家族的警示——没有契约的保护,我们就是下一个治愈家族。”
朱丽叶特的指尖微微发冷。她注视着绞刑架底座上干涸的暗色痕迹——那是几个世纪前浸透木头的血。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威胁我?”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
伊格内修斯微笑:“不,医生。是向你展示历史的代价。”
他走向一旁的书架,抽出一本铁锁封存的册子,“比如这份1692年的记录……你知道普通人发现治愈能力者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册子翻开,泛黄的纸页上写着:
“她们能治愈伤口,必也能制造伤口——这是魔鬼的契约。′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伊格内修斯的手指轻轻合上册子,铁锁咔哒一声扣紧。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医生。”他的声音低沉,像在宣读墓志铭,“秩序是必要的。”
烛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深壑般的阴影,“治愈家族拥有最纯净的能力,最无私的善意——可没有力量维持秩序,他们还是被历史的浪潮吞没了。”
他缓步走向绞刑架,手杖敲击地面的节奏如同送葬的鼓点。
“想象一下,如果他们当年掌握着强力的契约……”他的指尖悬在绞索旁,没有触碰,“他们可以自保,可以谈判,甚至可以建立自己的国度。而今天的人类,仍能享受治愈的恩赐。”他转身,火光在瞳孔深处跃动,“这是双赢。”
朱丽叶特的目光从绞刑架移向他,深棕色的眼睛像两潭无波的古井。
“我不否认秩序的必要。”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手术刀般精准,“但由谁制定?如何执行?——”她微微抬起下巴,“不该由少数人决定。”
伊格内修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被刺痛,又像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辩论。
他没有接话,只是转身,手杖指向档案室深处:“这边还有更早的文献,或许你会感兴趣。”
朱丽叶特跟上,却在穿过门廊时忍不住回头——
绞刑架的影子被烛光拉长,横亘在地面上,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最终转回了头。
更深处的档案室被高大的橡木柜占据,每一层都堆满了泛黄的羊皮纸,火漆印在烛光下泛着血一般的暗红。伊格内修斯的手杖停在一只黑铁柜前,锁扣上刻着荆棘缠绕玫瑰的纹样。
“雅各布曾用契约让我们‘看’到你和玛利亚的对话。”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说契约最初是为了保护……你怎么想?”
朱丽叶特的指尖轻轻擦过羊皮纸边缘,灰尘簌簌落下。
“玛利亚确实那样说过。”她抬起眼,“但保护和控制是不一样的。”
伊格内修斯忽然笑了。他取下一卷用银线捆扎的文书,动作轻柔得像在解开婴儿的襁褓。
“凡人会阻止幼童玩火。”他展开文书,露出里面焦黑的页缘,“你觉得这是保护……还是控制?”
羊皮纸上画着古老的插图:一个母亲拽回伸向火堆的孩童,而火焰被描绘成毒蛇的形状。
朱丽叶特注视图画,声音平静:“孩子不懂火,所以需要保护。但当他们长大,学会尊重火的力量——”
她指向插图边缘被刻意忽略的部分,那里画着成人用火把驱赶狼群,“就不再需要阻止,而是教导他们如何使用。”
伊格内修斯的指节突然扣紧羊皮纸。
“凡人的一生太短暂,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