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杜康满脸堆笑,对着太师椅上衣裳华贵的妇人谄媚道:
“大殿下驾临寒舍,当真是卑职三生有幸呐!就连这小小杜府都是蓬荜生辉啊!”
周临夏听罢,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杜康,你身为工部尚书,堂堂二品大员,怎的见了本宫,还跟那摇尾乞怜的犬类一般?”
杜康闻言也不恼怒,反倒是笑容更盛了:
“能给殿下当狗,乃是杜某的荣幸。·s~i`l_u?b¨o′o.k-..c?o*m¨”紧接着他眼珠子一转,又凑近了些轻声说道:
“殿下啊,修永年纪尚幼,您这次交代的事,他恐怕做不了那么漂亮,到时还望公主莫要怪罪。”
周临夏嘴角微扬,红唇轻启:“不妨事。那孩子的脾性我清楚,此番差他去办这件事,原也是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磨砺磨砺他。”
听闻此话,杜康大喜,又哈起腰来为周临夏添了些茶水。
“只是……”周临夏话音微顿,忽然抬眸问道,“那边的进度可还顺利?”
此话一出,杜康手指陡然一颤,连茶水都泼出来了些许。
他急忙拂袖擦拭起来,脸上也堆起三分笑意,恭谨答道:
“幸得公主送来的那些好东西,约莫一个月内便可完工。”
“还要一个月?”
周临夏娇眉蹙起,有些不悦。\m?y/r\e`a-d\c-l,o^u/d/._c¢o~m?
杜康见状急忙跪下,声音颤抖道:
“公主恕罪,卑职已命手下人昼夜赶工……”
“行了。”
他话未说完,便被周临夏冷声截断:“你要知道,这不是我在催你,是局势在催你。”
周临夏话音落下,便站起身来,径自离去。
身后的杜康仍旧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身影沉浸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
“二公主府。”
张景轻声念出眼前府邸门匾上头的名字,微微颔首。
紧接着,他便跟着青虹和白婧二人踏过了那道雕花门槛,走了进去。
府里的碎石小径蜿蜿蜒蜒,两侧都是修剪整齐的翠竹,偶尔还能见到几株争相开放的海棠。
待到几人绕过一座假山,又听得流水潺潺,原来是有半亩方塘从假山下穿过,塘中睡莲开着碗口大的粉白花朵,叶片上滚落的水珠在日光里折射出细碎虹光。
“公主爱静,又喜文雅,府里景致就都素净些。”白婧轻声说道。
张景点头,眸中泛过一抹欣赏之色。
这儿亭台叠翠,流水潺潺,的确是个风雅之处,倒与他先前所料想的富丽堂皇之景截然不同。.咸′鱼~看?书+ *首\发¨
不多时,几人绕过一架缠满木香花的月洞门,便就到了正厅。
白婧掀开软帘,迎面则是一架缂丝屏风,张景隐约能看到后边临窗坐着的娉婷身影。
“公主,张公子来了。”青虹朝那道倩影恭敬行礼道。
“过来吧。”
屏风之后,一道婉转清脆的声音袅袅传来。
张景一愣,那声音入耳竟莫名有些熟悉。
随即他依言缓步向着那屏风后边走去。
可当他真切地看到屏风后的人时,张景瞬间如遭雷霆劈中,呆立在原地——
眼前之人,赫然正是他在沂州见过的那位俊俏公子!
那熟悉的面容,此刻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让他既震惊又难以置信。
因为此时的周幼宁已然不是男儿打扮了。
只见她眉如远黛,乌黑长发挽作垂挂髻,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衬得肌肤莹白如月下新雪。
那双曾在流芳亭中含笑的眼眸此刻盛着水光。
这哪里还是沂州诗会上那个英气逼人的俊俏公子,分明是月下瑶台跌落凡尘的仙子!
张景望着她,竟忘了如何言语。
周幼宁走到张景面前,眼波流转,笑意里带着几分狡黠:“张公子别来无恙,可还认得我?”
她颊边漾起的浅浅梨涡,就连庭院里的那粉嫩睡莲都难以比拟。
“真没想到,您竟然就是二公主殿下。”张景哑然失笑,“我就说这世间,怎会有生得如此俊美的男子。”
先前萦绕在他心头的所有困惑,都在此刻悄然化解——
为何城府极深的赵平会在瞬息之间惊惶到屈膝下跪?自己所作的诗词又为何被献给到了当今圣上?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