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内侧有道月牙形疤痕——和母亲手书帕子上的锈迹形状一模一样。

"果然是你。"苏若苕在心里默念，手指轻轻碰了碰藏在袖中的铜哨。

但刘嬷嬷没给她机会，她将碎玉片塞进怀里，又从袖中摸出块新的碎玉要放进去，却没注意到苏若苕昨夜在夹层里换了张撒满香灰的纸条。

"啪。"

刘嬷嬷的手刚碰到纸条，香灰就沾了满掌。

她愣了愣，慌忙用袖子去擦，却把灰蹭得更满。

苏若苕看着她翻窗离去时，衣摆扫过门槛的青漆——那是她今早特意让小翠在门槛刷的新漆，此刻正粘着几缕青灰布丝。

更漏又敲了一记，苏若苕从软榻上坐起来，月光正好洒在妆匣上。

她打开夹层，看着那张沾了香灰的纸条——灰里印着半枚清晰的指印，连指甲盖的月牙白都瞧得清。

"刘嬷嬷，"她指尖抚过指印，嘴角勾起抹笑，"你说这指印，和当年我母亲帕子上的锈迹，会不会是一对？"

窗外的夜来香被风吹得簌簌响，将妆匣里的香灰吹起，在月光下飘成细雾。

苏若苕望着那雾，想起昨日母亲手书上的"红蛋十枚，糖霜核桃一匣"，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原来母亲早就在这些旧物里，给她留了找真相的线索。

她合上妆匣，听见院外传来打更声："五更天——"

明日清晨，当她再次打开这只雕花妆匣时，会看见怎样的秘密？

是刘嬷嬷藏在碎玉里的旧信，还是那半枚指印背后的血案？

月光透过窗纱，在妆匣上投下道银边。

苏若苕摸着匣上的雕花，忽然想起顾砚之说过的话："苕苕的嫁妆，我替你守着。"

她笑了，将脸埋进顾砚之的青衫里。

松木香裹着夜来香，混着妆匣里若有若无的香灰味，在这深宅的夜里，织成张温柔的网。

而网的那端，真相正顺着月光，慢慢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