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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有女邀约和狂人邓南遮

剧院,形成米兰首个“文化-金融共生街区”。兄弟二人现在都没有资格被邀请参加,令二人羡慕不已又扼腕叹息。王月生听了不禁啧啧称奇。如果他知道今后5年内,从这个沙龙常客中走出了2位未来主义核心成员、3个艺术运动发起者、5名议员与1名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者,那恐怕会更加惊讶。

到达米兰的第三天,1899年5月16日,王月生应邀来到了博罗梅奥宫(palazzo borromeo)。这是一座位于米兰核心区、毗邻斯卡拉歌剧院的,融合17世纪巴洛克风格与19世纪新古典主义改造的建筑典范。整体形似停泊于湖面的巨轮。宫殿外立面以几何对称和曲线装饰为主,花园设计为阶梯式露台,融合雕塑、喷泉与植被,形成立体景观。赭石色石灰岩外墙,科林斯柱廊上方雕有独角兽与荆棘缠绕的盾徽的家族纹章,底层拱窗铁艺栅栏镀金,夜间由煤气灯投射出蛛网状光影。庭院的中央喷泉立着博罗梅奥先祖骑马像,底座刻有拉丁文格言“sanguinis virtus”(血统之力),但雕像左手剑尖断裂,这是1848年革命期间被共和主义者砸毁的痕迹。

王月生报上名字后,被门口的仆役引至今晚举办沙龙的镜厅(salone degli specchi)。一眼看上去,王月生就觉得这个女伯爵太会装了。长40米的厅堂两侧嵌有368面威尼斯镜,镜框镀金雕琢成葡萄藤缠绕骷髅的图案。镜面经过特殊倾斜处理,确保女伯爵坐在北端王座式座椅时,能通过反射监视全场,而宾客只能看见自身重叠的虚像。6座穆拉诺玻璃吊灯悬挂铜链,灯内混用煤气与早期电灯。灯光经镜面折射后,在地面投下如牢笼栅栏的光斑。通往镜厅的暗影回廊(galleria delle ombre)两侧悬挂历代家主肖像,但画面经特殊处理——人物眼球使用猫眼石镶嵌,随烛光摇曳产生“凝视追踪”效果。地板铺有波斯地毯,图案是重复的绞索纹样,脚步声被彻底吞噬。墙壁暗格里释放乳香+鸦片酊+殖民地肉豆蔻的混合薰香。

女伯爵的“王座”是一座路易十四式鎏金木椅,椅背嵌有刚果的整块黑檀木,雕刻成盘踞的非洲岩蟒,蟒眼为两颗埃及圣甲虫宝石。旧贵族区有弧形丝绒长沙发,坐垫填充天鹅颈羽,每只天鹅都来自家族在科莫湖的私人猎场,扶手下藏暗格,内置银铃可召唤专属仆人。新贵站立区是在镜厅南端设立的三座大理石墩,表面雕刻特洛伊陷落场景。

镜厅西侧阵列30柄马赛族矛与盾,被重新镀金并镶嵌米兰珠宝商制作的珐琅纹饰,原始血渍在抛光时故意保留。几名索马里少年身穿威尼斯裁缝改制的“异域风”制服(丝绸缠腰布+钢制颈枷),立于大厅四角摇动鸵鸟羽扇。

王月生以为会被引到新贵的站立区,可不知道贝亚特丽切是怎么介绍的,居然给自己引到了旧贵区。王月生只是想见识一下此时意大利的上层人士聚会与自己在英国参加的庄园聚会有什么不同,可不想站在聚光灯下被人品评。尤其是此时意大利各种思潮汹涌、彼此撞击,旧贵族与工商业新贵既合作又斗争,梵蒂冈还经常要发挥一下余热,民族主义者又非常激进。尤其是前天贝亚特丽切邀请自己时就说过,今天这个沙龙的主宾就是加布里埃尔·邓南遮(gabriele d'annunzio),这位可是是意大利20世纪初最具影响力的诗人、作家和政治活动家。而且作为后世墨索里尼的精神导师,其政治理论颇多争议。

王月生是遵循此时意大利社交界所谓“礼貌的迟到”而特意晚了几分钟到场,目的是毋须主人迎接寒暄,把迎宾的高光时刻留给主宾。所以,当他谢过仆役,悄然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时,恰好听到女伯爵玛蒂尔达·博罗梅奥(matilde borromeo)斜倚在路易十五式沙发上,手持孔雀羽扇,以法语夹杂伦巴第方言主持谈话。因其夫奥古斯托·博罗梅奥伯爵常年卧病,她实际掌握着博罗梅奥家族的权柄。

博罗梅奥家族自文艺复兴时期即为米兰显赫的贵族与艺术赞助者,其沙龙是保守文化精英的聚集地。此时,玛蒂尔达正在向来宾介绍家族的艺术收藏,一尊新古典主义胸像,刻画希腊悲剧诗人欧里庇得斯,由雕塑家安东尼奥·卡诺瓦(antonio canova)弟子于1820年制作,被女伯爵置于镜厅东侧立柱上,象征“古典理性的永恒”。胸像位置经精确计算,正对镜厅368面镜子中的17面,形成无限反射的“幽灵回廊”效果。

然而,王月生的目光并未被刻意摆放的雕塑所吸引,反而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被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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