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颐却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本宫像是那种会拿自己脑袋玩笑的蠢人?”
她将茶盏轻放下,茶盖磕碰瓷边发出清脆一响,““嬷嬷可会西羑的针绣法?”
辛嬷嬷犹豫片刻,缓缓摇头,“老奴生在盛京,长在宫中,从未出过京,更未学过西羑的技艺。¨c¨m/s^x′s′.¢n_e*t~”
沈春颐点了点头,像是早就料到了,转头吩咐道,“丹蕊,去。”
丹蕊闻言,立刻走到妆奁前,在最底下的一层小抽屉那一叠帕子中,小心取出最底下的一方绣帕。
她双手将帕子递给辛嬷嬷,轻声道,“嬷嬷仔细些,可不能旁人见着这帕子。”
辛嬷嬷接过帕子,展开时,手指微颤了一下。
帕子上头的绣法繁复极致,垣花密布,藤蔓交缠,针脚细密精巧,极是妖冶。
这一眼,她便知,这是西羑女子的绣法。
“这花样,是贺连婕妤的东西?”
沈春颐没有答,只是用指节敲了敲桌沿。
“嬷嬷照着这绣法,能不能仿出西羑的针法?”
辛嬷嬷咬了咬牙,仔细看了许久,才点头,“若让老奴多试几次,也许能成,不过......”
她抬起眼,“怕是需时甚长。”
沈春颐举起茶盏抿了一口,“不急,三月六前做好就成。”
她顿了顿,“嬷嬷记得绣上本宫的生辰八字,但也别绣得太全,更莫要露出自个的字迹和习惯。.k!a~n`s\h`u+g,u?a?n′._c!o?m¨”
辛嬷嬷听到此处,明白了几分。
贵妃娘娘这是要设局啊。
她没有丝毫犹豫,垂首应道,“老奴明白了。”
她虽不知贵妃娘娘具体要做什么,但想想,这么久以来,凡是贵妃娘娘出手,那一定都是有把握的。
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做奴婢的,无非是想主子的日子好,她们的日子也能跟着好。
*
二月十八,天朗气清,春寒未尽。
这日,并没什么特别的,很是寻常。
但这日是谢柔音的生辰,商鹤亦未提起要为她操办,宫中便也无人知晓。
可沈春颐如今管着六宫,能看到后宫嫔妃的名册,自然是知晓的。
于是,这日午后,她便去替谢柔音讨赏赐了。
听闻那日谢柔音是跪了五个时辰才回宫的,肯定是恨她的,那她可不得做些什么消消她的怒气。
沈春颐入殿时,商鹤亦方才批阅完一沓奏折,手中拈着一粒佛珠转了转。
她一眼便瞧出了,那串佛珠正是她送的那串。
“臣妾参见皇上。”
商鹤亦几步迎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是什么风把朕的贵妃吹来了?”
沈春颐低眉反问,“皇上是不想臣妾来,还是盼着臣妾来?”
商鹤亦抬手将她的手覆在掌中,掌心的温热传来,缓缓揉捏着她纤细指骨。o°第¥,一2看<书¤,#网??ˉ >/最+新a??章||节¤o?更@新?_?快D1[
“自然是盼着你来的。”
他顿了顿,又觉得好笑,“只是,朕的贵妃无事应当是不来朕这儿的,今儿个倒是稀罕。”
沈春颐坐至他身旁,“皇上这话听着,怎的有些酸溜溜的?”
商鹤亦轻哼一声,指尖划过她掌心,“哎,贵妃总爱挖苦朕,朕怎敢多言。”
两人你来我往的调情,很是和谐。
可沈春颐忽而话锋一转,“不过,臣妾今儿个还真是为旁的事儿来的。”
商鹤亦像早就猜到似的,毫不意外,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眼前的人是个没良心的。
沈春颐收起戏谑的神情,正色道,“臣妾今儿个,是来为谢美人讨个恩赏。”
商鹤亦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目光缓缓转向她。
沈春颐不疾不徐地道,“皇上,谢美人病了许久都不见好,臣妾听闻谢美人也不叫太医诊脉,硬是拖着,皇上要不去瞧瞧?”
她总不能首接说今日是谢柔音的生辰,那样倒显得她另有目的了。
商鹤亦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眸色就有些阴沉了,只是他的目光落在沈春颐身上,像是要将她看透似的,也有些薄幸。
沈春颐并不惧怕他的这个眼神,但是她不能叫商鹤亦厌恶她。
她神色从容,“皇上莫要用这眼神看着臣妾,臣妾如今掌六宫之事,若是只顾着与皇上的儿女情长,又要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