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芒,“李存勖现在绝不敢动我!朱温那老贼还没死透!他李存勖想坐稳北方,想灭掉朱温,现在还得靠我石洲的钱粮和商路牵制!他安抚我都来不及,岂会自断臂膀?我主动去,是给他吃定心丸!是去…稳住他!让他彻底相信,我顾远,就是一个沉迷内宅、胸无大志、只求偏安一隅的‘富家翁’!同时,也是去亲眼看看,这位晋王殿下,到底还有多少斤两!”
顾远的分析冷静而透彻,带着强大的自信。他就是要以身为饵,深入虎穴,彻底麻痹李存勖,为石洲争取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年时间!同时,也是去近距离观察这个未来最大的敌人。“立刻准备!我这就亲笔修书给李存勖,告知行程!”顾远不容置疑地下令。命令下达,整个顾府如同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墨罕等人立刻去挑选随行护卫,准备行装。晁豪领命出城,继续他的“悲情将军”角色。何佳俊和银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留守,意味着要独自面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数,更要守护好乔清洛和她腹中胎儿这个顾远最大的软肋。顾远回到书房,提笔蘸墨,迅速写下一封措辞恭敬中带着一丝“惶恐”与“委屈”的信件,言明范文派人监视之事令其惶恐不安,为表忠心,消除误会,特亲赴晋阳觐见殿下云云。字里行间,将一个“受惊”又急于表忠的“富家翁”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写完信,他沉默片刻,起身走向乔清洛的院落。院落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枯枝的沙沙声。乔清洛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缝制着一件小小的婴儿衣服。她的小腹已经明显隆起,脸上带着母性的柔和光辉,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忧虑。这两个月府里的“变故”——顾远对苏婉娘的“专宠”,对自己的“冷落”,墨罕、晁豪等人与顾远的激烈争执…这一切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上。她虽然知道真相了,可那些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情又让她无法释怀。她只能将所有的担忧和思念,一针一线地缝进孩子的衣服里。看到顾远进来,乔清洛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被更深的担忧取代。她放下针线,想要起身:“夫君…”“别动。”顾远快步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身边坐下。他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眼神复杂难言,有愧疚,有疼惜,更有深深的不舍。“清洛,”顾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乔清洛久违的暖意,“我要去一趟晋阳。”“晋阳?!”乔清洛的心猛地揪紧,脸色瞬间白了,“去…去多久?危险吗?李存勖他…”“放心,”顾远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不会很久。李存勖现在不敢动我,我去,是给他吃颗定心丸,让他别再疑神疑鬼。顺便…谈点生意。”他避重就轻。乔清洛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盈满了水光:“夫君…府里…府里的事…”她想问苏婉娘以后怎么处理,想问很多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顾远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他知道她在问什么。他多想告诉她真相!告诉她这一切!告诉她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和孩子!可是…不能!现在告诉她,只会让她陷入更大的危险和焦虑,更可能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他只能强忍着心痛,避开了她的目光,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府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有金先生、银先生和晁豪在。你…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胎,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什么都不要想,等我回来。”他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珍重、又带着无尽歉疚的吻。“等我回来。”他重复着,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祈求。乔清洛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反手紧紧抓住顾远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泣音的叮咛:“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孩子…等你…”顾远重重地点头,不敢再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狠下心肠,抽出手,毅然转身离去。他怕再多待一秒,就会控制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将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而在另一端的“听雨轩”,则是另一番景象。庭院深深,门扉紧闭。苏婉娘被彻底禁足于此,如同被打入冷宫。每日只有两次,一个面无表情的粗使婆子会送来两碗最普通的饭食,维持着她最基本的生命需求。曾经幻想的光明未来早已破灭,她枯坐在冰冷的房间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那个教她模仿阿茹娜、许诺她美好未来的金先生,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恐惧、迷茫、怨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