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来穿我呀
>我在古董店收了件绣金牡丹的旧旗袍,入手冰凉似水。!墈`书¢屋. !首.发\
>隔壁阿婆惊恐警告:“五十年前军阀姨太穿着它被灭门,死前血浸透每一根丝线。”
>我不信邪,当晚试穿,镜中倒影却对我诡笑。
>深夜被冰冷小手推醒,稚嫩童音在耳边哼唱:
>“姐姐好香呀,再穿一会儿嘛。”
>旗袍金线在黑暗中游走如活蛇,勒住我的脖子拖向衣柜深处——
>柜门内,五双血红的眼睛正盯着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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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秋雨绵绵的午后,空气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潮气和老木头朽烂的霉味。我缩着脖子,在一溜青砖灰瓦、门脸低矮的古董铺子间穿梭,雨水顺着瓦檐滴落,在脚边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浑浊的小水洼。这种天气,生意冷清得像结了冰,只有我这等为口嚼谷奔忙的小掮客,才肯踩着湿滑的石板路出来撞撞运气。
“万宝斋”的招牌被雨水泡得有些发胀,墨色晕染开来。店堂里光线昏昧,一股陈年的灰尘混合着樟脑和不知名熏香的气味,沉甸甸地压着人的呼吸。老掌柜伏在斑驳的柜台后打盹,鼾声细碎。
我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那些蒙尘的瓷瓶、黯淡的铜器、缺角的木雕……最后,像被什么东西无形地牵引着,落在了角落里一个蒙着厚灰的旧式雕花红木衣架上。那里挂着一件旗袍。
它静静地悬在那里,在这片死气沉沉的昏暗中,却奇异地透出一种孤绝的光彩。深紫近黑的软缎底子,上面用极细的金线盘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那牡丹绣得极妖异,花瓣层层叠叠,边缘锋利得仿佛能割破手指,花蕊处更是用了暗红的丝线,在幽光下隐隐渗出一种近乎凝固的血色。整件旗袍像一块浸透了寒潭之水的墨玉,隔着几步远,一股子冰凉的、带着旧日脂粉气的幽香就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
心口没来由地一紧,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攫住了我。这料子,这绣工,绝非寻常之物。若是倒手出去……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压下心头那丝异样的悸动,开始与那睡眼惺忪的老掌柜周旋。价钱压得很低,老掌柜似乎也急于脱手这压在手里不知多少年的“晦气东西”,没费多少口舌便成交了。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凉滑腻的缎面时,一股寒气顺着指尖猛地窜了上来,激得我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凉,不是秋雨的湿冷,而是深井里打捞上来的、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阴寒。我匆匆将它包好,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铺子。
雨丝斜织,天色愈发阴沉如墨。我抱着那包得严严实实的旗袍,快步穿过湿漉漉的窄巷,拐进了自己租住的那片破败的弄堂。青苔在墙角疯长,空气里是洗不净的、属于贫民窟的腌臜气味。刚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隔壁那扇油漆剥落的房门“吱扭”一声开了条缝。
隔壁住的是一位独居的陆阿婆,干瘦得像风干的橘子皮,浑浊的眼睛总是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此刻,她那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怀里的包裹,枯槁的手扒着门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后生仔!”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像锈蚀的铁片刮过玻璃,“你……你抱的什么回来?”
“哦,阿婆,”我挤出一个笑,拍了拍怀里的包裹,“一件旧旗袍,刚收的。”
“旗袍?”陆阿婆的瞳孔骤然缩紧,脸上那点残余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猛地向前一步,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包裹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不是深紫色,绣着金线牡丹花的?像血染过的那种颜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阿婆,你怎么……”
“扔了!快扔了它!”陆阿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死般的绝望和恐惧,在寂静的弄堂里显得格外瘆人,“那是‘血牡丹’!是索命的冤魂啊!五十年前……就在城西那座‘将军府’……”
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咽喉,浑浊的老泪顺着深刻的皱纹滚落下来:“那家姨太……就是穿着这件旗袍……被灭门的!一家上下,连吃奶的娃娃都没放过!那血……那血浸透了每一根丝线……那姨太死的时候,眼珠子瞪得溜圆,就死死盯着这身衣裳!怨气冲天啊!后来凡是沾过这旗袍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快扔了!离它越远越好!”
她语无伦次,最后几乎是嘶喊出来,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