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桓的目光望去,只见堂邑县城门紧闭,城头上人影绰绰,一面醒目的“张”字大旗在风中招展。
“张虎看来是铁了心要在这里找回场子。”
周循轻声道,语气带着一丝了然。
“他集结了溃兵和原本的守军,看这城头旗帜和营灶炊烟,兵力恐怕不下三四千之众,远超我们。”
他顿了顿,看向孙桓:
“兄长,敌众我寡,且据坚城,强攻恐非上策。”
孙桓点了点头,眼神却依旧紧紧锁定着堂邑县城门的方向。
他心里清楚周循说得对,一千三百余人强攻一座有数千守军、城防完善的城池,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他更清楚,张虎就在这里!
这个在江都津侥幸逃脱的对手,这个轻视江东、妄图独自雪耻的魏将之子!
一股强烈的战意在孙桓胸中燃烧,他需要一场堂堂正正的胜利,彻底粉碎张虎的妄想,也为西进合肥扫清障碍!
就在这时,堂邑县那沉重的城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了!
“嗯?”
孙桓和周循同时眼神一凝。
只见一支衣甲还算整齐的魏军步骑混合队伍,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出城门,迅速在城外列阵。
当先一骑,正是张虎!
他一身亮银甲,虽然大腿的伤势让他骑马的姿势略显僵硬,但脸上那股被屈辱点燃的狂傲却比在江都津时更盛。
他手中长刀直指孙桓所在的方向,声音隔着老远都带着挑衅的意味传来:
“孙桓小儿!缩头乌龟当够了吗?可敢出阵,与你张爷爷堂堂正正一战?!江都津的诡计侥幸得逞,今日在这堂邑城下,定要斩你狗头,洗刷前耻!”
张虎的咆哮在寒风中回荡,充满了急于证明自己的躁动。
他身后的魏军士兵,在得知主将身份和己方兵力优势后,也勉强鼓噪起来,试图用声势压倒对面那支看起来单薄的江东军。
孙桓看着张虎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愤怒和急于求成,是战场上的大忌。
这张虎,显然没有从他父亲的兵法中学到精髓。
“他想激我决战?正合我意。”
孙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猛地一夹马腹,白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本阵,手中点钢枪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越的锐鸣,直指张虎!
“张虎!休得猖狂!江都津能败你,今日堂邑城外,一样取你性命!看枪!”
张虎见孙桓单骑出阵,正中下怀,狂喜之下也拍马迎上:
“来得好!今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两马交错,刀枪并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