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丢,纸页飞散,“你知道我做过多少试验才保住那些疯子的脑子?而你就这么空着腹,站在我面前,像个要命的谜题。”
他笑了,笑得仿佛刚从手术台边醒来。
“简厄辰啊……你真是会出题。”
喏,给你看看我的珍藏。”
昏黄灯光突然亮起,手术台上方一盏金属吊灯“哒”的一下垂落下来,灯光划破黑暗,像是一枚手术刀。~比?奇*中′蚊·徃` ¢最_薪`璋¨节-耕,欣\哙¨
他缓缓转身,朝墙壁一处敞开的储藏柜走去。那里面排满了玻璃瓶,从头到脚,从肺到甲,连污染体的“伪造心脏”都有。每一个瓶子都贴着手写标签,有的甚至画着解剖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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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医站在瓶子前,手背在身后,像个挑选雪茄的贵族。他随手拿起一个瓶子,里面是被染得灰蓝的肝脏,边缘带有污染体特有的裂痕花纹。
“你知道么,这些可不是‘人类器官’,至少法律上不是。”他晃了晃瓶子,笑意讽刺,“第七城法典第二条:严禁使用‘完整人类’进行实验……但他们已经不完整了,污染改写了他们的本质。”
“擦边球。”沈一衡简明扼要的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对对对,你很了解嘛。一个十岁的少年懂得不少。”怪医盯着少年,眼神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愉悦。
他轻轻抬手,指向四周那一整面柜子。
“这面,是‘心脏’。我按照节律、感染度、可协调性与匹配级别分类。最上排是高污染活心脏,中层是曾经人类的心脏——哦,现在当然也不完全是人类了。最下层是死体提取,几乎不动弹,但也不排斥。”
他转过身,动作像风干的老乌鸦。
“那边,是肺与肠道。左边那个柜子是复合型脾脏,右边是腺体类的内脏。我的收藏比较全。”
“当然,有的你不能选。我还是守法的。”他眨了眨眼,话语里满是阴阳怪气,“我可是医生,不是疯子……也不是科学家。”
他突然大笑一声,又瞬间收声,笑声像刀在玻璃罐壁上刮擦。
沈一衡靠着门,没有回应,仿佛在斟酌语言。
他确实能感觉到腹腔的“空”,那是一种无法用常人语言描述的异样。不是缺少饥饿的重量,而是明知那里应当有存在的“东西”时,它却彻底被掏空了。
在确认到对方的意思是认真的,沈一衡不禁有些无言。
叹了口气,他的眼睛在各式各样的器官之间扫过。
有的心脏鼓动得快,有的眼球在液体中微微转动,仿佛感知到他的注视,有的肝脏表面甚至还长着半张嘴巴……仿佛这些曾被剥离的残肢仍保留着“欲望”,在渴望着重新进入谁的体内。
不懂,这完全是超出他尝试性的东西,有哪一个医生会让自己的病人选自己所需要的器官?不怕排异反应吗?
“我为什么要自己选?”沈一衡挑了半天还是没有选出来,终于开口,嗓音极轻,夹杂着不经常说话生涩的沙哑。他没有靠近那些瓶子,反而后退半步。
怪医微微歪头。
“因为你是一个有意识的人。你还活着,即便是被简厄辰给强行挽留了下来。对我而言,我要尊重活人的意志,两者并行不悖,有问题嘛?”
不得不说,这个怪医的理论很...特别,但确实把沈一衡给说愣住了。
“既然如此,你也该自己决定想被什么填满。”
说罢,他缓缓转身,从最左侧抽出一只玻璃瓶。
那瓶子里漂着一颗心脏,偏黑的颜色像是被某种墨水泡过,但它在玻璃中微微收缩着,一下,一下,像还没死透。瓶盖贴了一张泛黄标签——【心律·97·侵蚀指数:41%·共鸣等级:b-】
“这个很适合你。”怪医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来源是一个曾和你一样,叫沈什么的人,挺巧的。”
他将那瓶心脏放到银色托盘上,推向沈一衡的方向,然后走到一侧开始清洗工具。
“你放心,我不会骗你……我是个讲规矩的人。”
沈一衡拿在手中,明明是冰冷的瓶子可在他的手中却有着淡淡的温热感,眉头动了动,瞬间明了。
这是提示!
“沈致远,对吧。”
“不是巧。”他淡淡道,“是你故意挑的。”
“哦~”怪医像是被戳穿了小把戏的孩子,但没有生气,反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