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朱伯元和老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确定了,这是个什么东西,芬格尔也看到了两人的举动,他觉得大事不好,赶忙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站直了身子。
朱伯元退了几步,老唐也退了几步。看着两人的动作,包括校长在内,所有人都站起身来退了几步。
人家两位龙王都退了几步,这玩意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见过类似的东西。虽然形制略有不同,时代太过久远…但本质一样。”朱伯元停顿了一下,熔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几乎可以称之为“嫌恶”的光泽,清晰地吐出那个让在场所有人思维瞬间宕机的词语,“这是痰盂盒。”
“痰盂……盒……?”施耐德下意识地重复,声音隔着面具都透出茫然。
朱伯元微微点头,脸上是一种十分嫌弃的表情,“通俗的说法,龙族的便器,用来装粪便的。”他指了指盒子上那个不起眼的微小气孔,“比如这个小孔,不是为了装饰,而是一个压力平衡阀。否则积累的内压会让它……”他没说下去。
整个帐篷死寂一片。针落可闻。只有龙德施泰特教授压抑的呕吐声还在继续。
施耐德教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戴着厚厚橡胶手套的手,又看了看自己刚刚用来夹取盒子表面“残渣”的那柄精密镊子……尽管有防护,一股强烈的、源于本能的、难以言喻的恶心感还是瞬间冲上了他的喉头,他的脸在面具下也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猛地将手中的镊子丢回无菌盘里,发出了“当啷”一声脆响,仿佛那镊子烧手。装备部的技术员们更是僵在原地,脸上混合着震惊、茫然和一种三观崩塌的惊恐,看向那神秘黑盒的眼神完全变了。
昂热校长拄着手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银白的眉毛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源稚女轻轻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哥哥,清澈的眼眸里少见地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了然,甚至带着点……清浅的鄙夷?源稚生则面无表情,但握着腰间刀柄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了。
芬格尔不知何时溜到了墙角,此刻正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闷笑声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里漏出来。
几秒钟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立刻!”施耐德教授几乎是咬着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发布命令,声音从未如此急促,“销毁所有采集样本!尤其是被分析的碎屑!所有接触过外包装的人员,立刻执行最高等级净化程序!三层标准!”
他猛地指向那个被聚光灯照射的黑色骨盒:“把这个‘东西’!立刻做永久密封处理!密封等级…sss级!然后…深埋!埋到地核里去!”他第一次在命令里加入了情绪化的诉求。
,!
原本高大上的研究现场瞬间变成了生化垃圾处理场。
技术员们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关闭仪器、转移样本、喷洒消毒剂。
处理那个盒子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得如同捧着随时会爆炸的核弹。
朱伯元似乎完全没察觉自己引爆了多么强烈的反应。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被匆忙装入多层密封铅罐的痰盂盒,熔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金属冷光,低声自语了一句,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怎么会出现在尼罗河里?”
老唐在这片混乱中不紧不慢地走到昂热校长旁边,将一份记录了军阀阿鲁尤关于河水异变供词的平板递了过去,同时低声补充:“阿鲁尤提到捞起盒子时河水变色发臭,河鱼大量死亡发狂。咆哮谷里的粘液…性质上跟盒子泄露的污物类似。”熔金的眸子扫过那个正被多层包裹、即将进行深层封印的铅罐。“象龟兄弟带回的,确实是污染原,那上面残存的腐败物质,足够引起普通人畸变。”
“源头未清。”昂热校长的手指在斯迪克手杖柄上无声地敲击了一下,深邃的目光穿透混乱的帐篷,仿佛投向夜色中浑浊奔腾的尼罗河。“伯元。”他看向已经恢复常态的朱伯元。
“校长,这东西会出现在河里,就证明龙的墓穴就在河里,我们之前的推断没错。”朱伯元立刻收敛心神回应。
“通知技术部,”昂热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暂停对痰盂盒的一切研究,按施耐德教授要求执行最高等级封存。调动所有可用资源,准备对尼罗河流域进行…地毯式过滤筛查。使用基础声呐、水下摄像机、磁力探测阵列…所有可靠的常规水下侦察手段。不计时间成本,目标:尼罗河底可能存在的污染源、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