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盒子本身的物质,更像是运输过程中无意吸附的细微泥土或者凝结的粘液残渣。
他将样本放入一台便携式质谱分析仪的进样口。屏幕快速闪烁,发出短促的滴滴声。
“光谱分析:主要元素为硅、钙、铁…有机物成分极其复杂…包含多种未知脂类聚合物…部分结构类似…高度变异的几丁质…还有无法识别的……”施耐德的声音透过金属面具显得有些含混,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的手停顿在操作台边缘。
龙德施泰特教授则拿着一个放大镜,几乎是趴在那黑色骨盒边缘不足十厘米的地方,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盒子上极其原始、如同某种粗暴的捏合般形成的接缝和凸起。他那张向来刻板如花岗岩的脸此刻因专注而微微涨红。
“难以置信的工艺…或者说…毫无工艺可言?”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考古狂热的困惑,“没有任何现代工具的痕迹,不像雕刻铸造…更像是…某种强大的力量直接塑造了它?或者说…这本身长成了盒子的形状?看这弧度…”他忍不住伸出手指,隔着空气,几乎是着迷地去描绘盒子表面某一处难以察觉的扭曲纹路。
旁边,装备部的几位技术员正紧张地在笔记本上记录数据,讨论着扫描图像中那完全不符合工程学原理的诡异结构所展现出来的、完全无法用已知理论解释的应力分布模型。空气中弥漫着专业术语和无法理解的困惑压抑低语。
昂热校长拄着斯迪克手杖,站在稍远处,深邃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散发着古老恶意的盒子。
银白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如同冰冷的丝线。
他没有说话,但周身那沉凝的气场像无形的冰层,压制着整个帐篷内因不解和那盒子本身散发的无形压力而隐隐浮动的焦躁。
就在这时,帐篷里的帘子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沉重的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响清晰传来。
朱伯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深黑色的劲装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
他刚刚结束另一条线索的追踪返回,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硬朗气息。紧随其后,脚步略轻飘些的是穿着件皱巴巴花衬衫、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燃香烟的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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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视线精准地越过人群,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玻璃幕墙后那个青铜盒子上。
两人的目光接触到了那个盒子,瞬间一滞,满脸的不可思议,老唐的嘴角甚至还微微抽搐了几分。
“朱少主,老唐教授!这边!”施耐德立刻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沉声招呼。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
龙德施泰特教授正好抬起头,将手中的一个强光聚能小手电筒怼近盒子最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极其微小的气孔模样的凹陷,试图窥探盒子内部的黑暗。
“伯元,老唐,”施耐德没回头,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带着一种面对终极谜题般的凝重,“你们来得正好。这东西的构造太原始,也太诡异了。无法探知任何内部结构,能量读数完全内敛如同死物,但物质分析结果…匪夷所思。不像任何已知龙族遗迹的造物风格。你们见多识广,对这种…原始的…古老形制有线索吗?”
朱伯元的目光在那个聚光灯下的小孔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他没有直接回答施耐德的问题,反而看向另一边几乎把头都要埋进盒子上方缝隙里的龙德施泰特教授,淡淡地提醒了一句:“龙德施泰特教授,不必费力去闻它的气味了。”
龙德施泰特闻言,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被打断专注研究的不快和未消的困惑。
他下意识地反驳:“我需要尽可能多的感官信息来判断它…”话还没说完,一股极其极其微弱、却异常刺鼻、混合着腐肉、硫磺和某种更难以言喻的酸馊味道的气息——像是之前被强行密封压抑、此刻因检测操作而泄漏出的一丝——恰好随着他抬头的动作钻入了他的鼻孔。
下一秒,“呕——!”
龙德施泰特教授这位以意志坚韧如钢铁着称的屠龙者,脸色骤然由红转青再变白,他猛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弓了起来,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击中腹部,强烈的呕吐感汹涌而上,根本控制不住。
他踉跄着冲到帐篷角落的垃圾桶前,狼狈地吐了出来,引得旁边几个年轻技术员慌忙侧目。
帐篷内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仪器运转的嗡鸣和教授压抑不住的干呕声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施耐德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昂热校长的目光从盒子转向龙德施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