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面,用的是公历,是几天前。
“025。sakura と ディズニーランド に行きました。(025。和sakura去了迪士尼乐园。)”
这一条的字迹似乎用力更深一些,透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おばけやしき、とても怖かった…でも、sakuraがいたから、怖くなかった!(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在“怖くなかった(不可怕)”几个字下面,重重地画了两道横线,像是要强调某种坚定的信念。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牵着手的小人。
……………………
路明非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那几行字上,每一个假名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进他的灵魂里。
“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那歪歪扭扭的牵手小人,此刻在他眼中扭曲放大,仿佛变成了绘梨衣在幽灵公馆的黑暗中,因极度恐惧而死死抓住他手臂的模样。她扑进他怀里时身体的颤抖,她急促的呼吸喷在他颈间的温热,她埋在他胸口时那闷闷的、压抑的啜泣…所有的细节,伴随着这行字,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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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感受到她全然的信赖和依靠。而他呢?他承诺过要保护她!他用最凶狠的语气说过,谁敢吓她,他就把整个鬼屋拆了!可结果呢?他没能阻止那该死的鬼屋吓到她,更没能阻止此刻…这比任何鬼怪都要恐怖千万倍的命运!
巨大的自责和悔恨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毒虫,瞬间啃噬遍他的全身!心脏痛得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反复揉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哽咽,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泛黄的纸页上,迅速洇开了那稚拙的笔迹,将“sakura”的名字和那个牵手的小人晕染得一片模糊。
“绘梨衣…对不起…对不起…” 他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淋淋的胸腔里硬生生抠出来,带着灼人的痛苦。
他捧着这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纸,如同捧着女孩破碎的心跳,身体蜷缩起来,额头抵着冰冷的雪地,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悲鸣。
就在这极致的悲痛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散落在雪地里的另一样东西。
是绘梨衣的帆布小背包。在刚才的混乱中,背包的拉链被彻底震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
不是衣物,不是化妆品。
是玩具。
那些她视若珍宝、走到哪里都带着的玩具。
那只洗刷得干干净净、依旧蓬松柔软的皮卡丘玩偶,此刻半埋在雪里,黄色的绒毛上沾着点点雪粒。
那只在迪士尼买的、巨大的米奇笑脸气球,绳子还拴在背包的提手上,此刻瘪瘪地瘫在雪地上,笑脸图案在雪水的浸润下显得有些滑稽而悲伤。
还有…那两只在堆雪人时,被她珍重地插在“雪人鸭鸭”肩膀上的、明黄色的橡皮小鸭子。
它们此刻也滚落了出来,一只侧翻着,黑豆似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另一只则肚皮朝上,小小的黄色橡皮脚蹼徒劳地蹬着空气。
路明非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落在了那只肚皮朝上的小黄鸭的底部。
那里,用黑色的、极细的油性笔,清晰地写着一行小字。
字迹和日记本上的一模一样,是绘梨衣的手笔。
“sakura と いっしょ。(和 sakura 一起。)”
路明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颤抖的手在冰冷的雪地里摸索着,抓起那只肚皮朝上的小黄鸭。指腹用力地、反复地摩挲着底部那行小字,冰凉的橡皮触感混合着油性笔微微凸起的墨迹,真实得令人心碎。
他猛地转头,抓起那只侧翻的小黄鸭,同样在底部,找到了另一行字:
“sakura の おもちゃ。(sakura 的玩具。)
“嗬……”
一声破碎的抽气从路明非喉咙里挤出。他丢开小黄鸭,又扑向那只皮卡丘玩偶。他发疯似的翻找着,手指在柔软的绒毛里急切地探寻。在皮卡丘圆滚滚的尾巴根部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