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东几次想插话,都被于海生不着痕迹地带过话题,没办法只能闷头嗑瓜子,心里又酸又涩。′e/z-l^o·o_k\b,o\o/k/.¨c!o`m′
等到周芳发现顾秀香那边的情况时,心里咯噔一下。
前世城里最难的时候还不如农村,农村就算青黄不接时还能上山找到野菜蘑菇,怎么也能弄口吃的。
城里野草都没有处拔去。
周芳一心只想着喂养家里四个弟弟,谢志强的粮一半给自己家送回去,一半给了周芳家,倒是顾秀香说她家不需要实粮,把自己那份大半都给了周芳。
周芳有什么也从没忘了顾秀香,连家里娘都知道闺女这头有个南方的朋友,时刻惦记着。
顾秀香的棉袄棉裤都是周芳娘给做了邮来的。
前世矿里一建起职工澡堂顾秀香就带她去洗澡,可后来顾秀香不再领她去,她从谢志强那要了澡票找顾秀香一起去,顾秀香都各种借口推脱。
起先她还没觉出不对,直到那次她带了自己积的酸菜给顾秀香送去。
当时于海生的级别够了,分了楼房,冬天屋里供暖足,顾秀香在家只穿件短袖,一开门,胳膊上的青青紫紫吓得周芳一个激灵。
一个白白净净温软可人的南方姑娘,那一身伤更加的骇人。?w_a~n,b!e?n`g_o^.?c/o~m*
周芳才知道她不止一次被于海生打。
顾秀香一边抹眼泪一边讲:第一次挨打是冬天,外头零下二三十度,她跑出去没处去,一个来小时冻得透透的,就不得不回家了。
别处就更别想了,自己户口粮食关系都在矿里,她还能跑哪去?
其实挨打狠了时也想过跑回家里,可是想想家里的情况,就只能生扛着。
顾秀香家里成分是资本家,父亲和两兄弟都在农场劳改,还不是在同一个农场,比她这抽了工还要难的多。
父亲劳改前打点了关系,让母亲以一直生病为由留在了城里。
母亲也不敢给家里的男人们寄钱,手里是藏下些钱,只敢隔两三个月给这闺女寄来。
顾秀香再以自己的名义换些粮票、肉票、布票什么的寄给父亲和兄弟。
家里三个在农场的男人,就指着娘俩这么倒腾着,还能活下去。
连父亲病了、兄弟受伤的药都是用粮票、布票换的……
顾秀香想着咬咬牙总能挨过去,不能让父亲和兄弟死在农场。
前世周芳没进到矿里,也不知道这些事可以找工会找妇联,也可以闹到于海生的领导那里。.d.n\s+g/o^m~.~n*e?t~
周芳问过她能不能去告于海生,顾秀香哭着说自己成分不好,告到哪也不会有人向着自己。
现在想来进了矿山就应该有人管,那样的说辞怕是让于海生洗脑了。
想当初两个女人都是孤身在外,不知道上哪里能去说。
周芳只能告诉顾秀香:他再打你,你就来我家。
可是后来顾秀香还是年纪轻轻就死了,周芳不相信这与于海生无关。
所以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能让顾秀香再落到于海生手里。
联欢会后,周芳还没有想出揭露于海生真面目的办法,先接到了公安的通知。
在公安局,面对铁证,吴桂枝那点心理防线很快崩溃。
她哭嚎着承认了自己因为不满女儿被处罚、儿子受伤、家里赔钱赔车,故意编造并散布了关于周芳作风不正、不孝父母的谣言,目的就是想搞臭周芳的名声,让她被矿里开除。
鉴于其行为已构成诽谤罪,情节极端恶劣、影响极坏、屡教不改,判处2年有期徒刑的处罚。
同时,公安机关将处理结果通报给了二道沟大队和红旗铁矿。
消息传回二道沟,大家都有些麻了,嚼老婆舌也会进去?
“我的乖乖,2年有期徒刑,这下那婆娘可尝到厉害了!”
“周芳那人够狠,对付这种人,就得这样收拾她。”
“看以后谁还敢乱嚼舌根子。”
“真是大快人心!李家这次是彻底栽了。”
……
周芳知道,这2年有期徒刑,比倾家荡产更让李家抬不起头。
李家人也知道。
李有田没想到吴桂枝能蠢成那样,他明明都揍了一顿还是没拦住那嘴跟破裤腰似的婆娘,到底人还是进去了。
家里有了劳改犯,自己这个大队长要怎样才能保住?
那个周芳也不是个东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