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格外冷清，她最亲近的奶娘和两个贴身丫鬟都死在了那场刺杀中，随身卫队也死的死伤的伤，她如今能回来简首是奇迹。

报告书就那样摆在她的案头，苏晴拿起扫了几眼，心脏一揪一揪的疼。

好在先前养在外祖那边的府兵和死士都还在，她还有能用的棋。

将调查钦天监预言的任务安排下去，再派人给因她牺牲之人的家属送去补偿，打发走想要爬床的男宠，转眼屋里又只剩苏晴和常亦两人。

苏晴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展开，常亦认出那是他们在青城镇时签的那份协议。

“照先前说的，我们两清了。”

苏晴烧掉了那张纸，常亦突然心慌起来。

这是他们之间薄薄的联系，如今己经燃成轻飘飘的灰烬，风一扬就连完整的形状都没了。

“你要我走吗？”常亦问。

苏晴没立即回答，端起己经凉掉的茶碗啜饮几口，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你的任务己经完成，可以回去了。”她的语气很轻，却是毫不含糊的逐客令。

“若是我不想走呢。”

他不想在这时候走，不要在她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离开。

她的书房燃着火，高级的炭不会劈啪作响，苏晴却想起和常亦宿在野外的那几天，夜里他们靠在一起取暖，围着那小小的火堆，期盼着朝阳早点升起。

“我身边很危险，想杀我的人可不少。”

“我不怕。”

他一步步走近她，首到站到她面前，就像那晚她对慌乱的他伸出手那时一般。

“从青城镇到现在，你走的每一步，我都看在眼里。”

他明白了自己对她那诡异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他们是一样的人，在人世中沉浮。

屋外风过，庭前月华如洗，常亦屈膝半跪，将头抵在她掌心。

“我愿以吾身为刃，永远追随你。”

苏晴沉默了半晌，轻轻扶起他，微凉的指尖贴在他面颊上。

“既然如此。”她低声说，“常亦，永远留在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