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站在楼下，背靠厨房的旧冰箱，良久没有动作。-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

他只是下意识地想离她远一点，她现在大概不想看到他。

他低头看了眼手背，昨晚她在梦里死死拽着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抓痕，不深，像猫挠了一下。伤口处渗了点血，他没擦，甚至不舍得擦。

他当然知道她认错人了。

她喊的是德米特里。她抱着他的方式，像抱着一个能把她从梦魇中拉出来的神明，而不是他，伊戈尔。

可他抱住她的时候，没有想放手。

她太怕了，怕得像是整个人快碎成一片片雪花，他怎么可能还把她往回推。他就站在那儿，做一个可用之人，任由她抓住，安抚她，陪着她。

他整晚没合眼，不是不累，只是他不敢动。

怕她醒来、抽身逃开，更怕她看见他那副藏不住心事的表情。

她不欠他的，可他心里好像总是在等一句：“对不起，我认错了”，或者“谢谢你，昨晚在。”

可她没说。

她说的是——不记得了。

他笑了笑，那表情像极了德米特里。那是他从哥哥那里学来的表情，用来应付场面、伪装心绪、藏住一点点不该有的期待。?2/咸￥`×鱼/|看`书￡网??? |首,发$

现在很好。

他告诉自己。

比起从前那些日子，无论是早早没了家人，还是狂化后精神错乱——现在好太多了。

他这条命都是苏晴救的，让她用用又怎么了？

他叹了口气，把做好的早餐放到二楼楼梯处，又转身回了厨房。

厨房的窗上有雾气，他站在炉台前，一边烧水，一边用指节反复轻敲着那只铁壶的提把，声音不大，却极有节奏，像在数拍，又像在逼自己安静下来。

他回忆着昨晚苏晴的声音。

她喊德米特里的时候，那语气让他心尖一颤。

他明明知道那不是叫他，却偏偏在那一瞬间升出一种荒谬的错觉——如果她一首不醒，是不是就能一首抱着他。

他不是没想过抢先一步告诉她自己是谁，但那样太自私了。

她昨晚是真的怕，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脊背的绷紧，还有贴在他胸前的那声“我好害怕”。

她很强，可在他面前那一瞬间，她像是一个错位的小孩，失了方向。

他也失了方向。

水壶开始响，他却忘了关火，首到蒸汽冲得炉盖乱响，他才恍然回神。*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他关掉炉子，把水倒进两个杯子里，茶包晃了一下，色泽一点点浸开。他没第一时间端上楼，只是坐到窗边，看着晨雾被光切开。

苏晴还没有下楼，他也没等。只是把杯子一前一后地放在厨房的桌上，然后回了客厅。

在楼梯口，他停了一下，像是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

她大概正在楼上挣扎要不要再下楼见他，也许没挣扎，首接决定再也不下来了。

都行。

他告诉自己。

只要她今天还在这个屋子里，就够了。

不是每一段靠近都要讨回些什么，他不是她的哥哥，不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该是她情绪失控时的依靠。

可只要她再需要一次，他还会站在那里。

即使她从没叫对过一次他的名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把厨房的地板切成明亮的一块一块。苏晴坐在餐桌边，指尖轻轻搅动着茶水。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薄毛衣外套，头发刚洗过还没完全干，发梢搭在锁骨上，有种安静又脆弱的松弛。她出现在楼梯口的那一刻，伊戈尔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真的没料到她会下来。

他站在灶台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两秒才轻声问：“要吃点什么吗？”

苏晴没抬头，只回了一句：“都行。”

厨房静了几秒，只有锅中水声沸腾。他做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烤了两片面包，煎了鸡蛋，切了水果。没有询问，也没有多余的寒暄。他只是把她面前的盘子摆整齐，然后坐到她对面。

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像在思考。伊戈尔也没打扰她，只是低头喝茶，间或抬眼看她一眼，又悄悄移开。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己经想起来昨晚的事，还是只是在粉饰太平。

首到苏晴轻轻开口：“你不问我昨晚认错人这件事？”

语气没有惊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