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歉意，像是在陈述。

伊戈尔指尖轻敲了一下桌角，声音很低：“我不在意你认错人。”

苏晴抬头看他，轻轻说了一句：“你是伊戈尔。我知道。”

那是她刻意说出口的，而非自然流露，可她还是说了。

伊戈尔笑了笑：“你不需要告诉我我是谁，我也不需要你纠正。”

他眼神落在她面前那只空了半杯的水杯上，指尖不动声色地碰了一下桌边。

“你需要的......是就算被你错认了，也不会离开的人。”

她没接话，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一刻，阳光恰好照在伊戈尔的身上。他刚从厨房回来，手上还残留着些微的水气。窗帘被他掀开一角，光线落下，把他整个人勾勒出一层柔和的边线。

就在那一瞬间，苏晴忽然发现一件事——

他和德米特里，其实一点也不像。

那种“不像”不是外貌，不是声音，也不是举止，而是......一种气息。

德米特里是稳重的，身上带着秩序、包容与注视，是被光反复打磨的湖心月，是夜色里永不熄灭的灯。

而伊戈尔，是一块未被雕琢的原石，不粗粝，却也不圆滑，他是埋在泥下的火星子，他安静，但从来不是温顺。

他从不掩饰什么，相反，就连沉默也是他的一种表达。

而昨晚那场脆弱时的错认。

她不是在依赖德米特里的影子。她只是在那个深夜里，靠着一个恰好在那、又愿意留下来的人。

苏晴低声说：“......你和你哥哥不一样。”

他愣了下。

她没有看他，也没有解释。像是终于说出一个迟到了许久的真相，那句话像一道判词，斩断了她心里的某种执念。

他眼底浮出一点微不可察的温热，却只是静静坐在她对面，声音轻得像风吹纸页：“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