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并不沉。\b!i·q¢i¨z*w¨w?.*c^o!m¨
精神图景太安静,像一个庞大的空壳,声音被压在水底,连梦都不敢靠近。
可偏偏还是做梦了。
耳边是一滴水落下的声音。
不是现实的,而是精神图景里的。
可这里不对劲。
她站在那棵树下,脚边的水池己经结冰,冰面薄薄一层,像没来得及冻结的意识。
天空是白的,不是她图景里一贯的灰蓝,而是那种“曝光过度”的白——没有太阳,也没有云。
苏晴低头,发现自己脚踝被冰封住了。
像有什么东西,不想让她离开。
她猛地一抬头。
“小白?”
远处的雾里,有条影子在游。
可那不是她熟悉的小白。
那东西比小白大得多,鳞片是半透明的银,在空中缓慢游动,就像一根正在拆解的脊柱,在空气中流动、翻卷、蜕变。
它没有爬,也没有滑。
它是“悬浮”在整个图景上空的。
那条蛇停了下来,头部朝向她。
它没有眼睛,但她知道它在看她。
接着,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终于来了。】
苏晴张嘴,却说不出话。
那声音再次响起,像谁在讲台上翻书,缓慢、克制,像是提前准备好的独白:
【我观察你很久了,苏晴。^b-i!x′i+a.6*6!6-.¨c,o+m!你很努力,很聪明。】
【但你知道吗?聪明的人,最容易掉进自己的意识陷阱。】
空气开始塌陷。
苏晴像被拉进了水里。
可这里没有水。
只是冰,和不断下降的温度。
她的身体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开始滞涩。
那条蛇绕着她开始盘旋,每一圈都慢,像是在测量她的尺度。
【你以为你在掌控你的图景,其实你只是在使用我给你的玩具。】
【想看看你在“知道真相”之后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这是个挺有趣的游戏。】
苏晴终于挣脱出声音的封锁,艰难开口:
“你是谁。”
蛇停了。
它靠近,脑袋贴在她耳边,声音轻得几乎像一声吐气:
【我是你最深的好奇心。也是你未来的毁灭源。】
【我是——观者。】
她惊醒。
一口气没咽下去,呛得咳了两声,坐在床上睁眼时,天还没亮,窗帘透着灰蓝的光。
精神图景静悄悄的,像梦没来过。
她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满背都是汗,掌心发凉,心跳乱成一团。\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不是被吓的,是身体太敏感——像精神力刚经历一次高压拷问,肌肉都还在发抖。
苏晴没再试图入睡。
她披了件外套,坐回桌边,把茶倒满,慢慢喝,一夜没说话。
天亮的时候,她合上光脑,站起身,走去洗漱。
镜子里的她眼神发虚,下颌线绷着,像在强撑。
她看了一眼那张脸,没多停留,甩干水,转身离开。
她今天有事要做,早就约好了要去接绫出院的。
窗外泛起一点光,朝阳初升,苏晴己经站在医疗室外,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沉默地等待着。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
绫穿着黑色无袖,外头搭了一件薄外套,精神状态看起来恢复不少,灰发上带了点湿气。
他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牵住她的手。
苏晴轻轻一笑:“走吧。”
他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有点害羞、带着笑意的那种。
两个人没走主道,而是从后门绕出去,白塔的清晨还带着昨夜的凉意,一阵风吹过,绫轻轻打了个寒战,脚步却比苏晴快半步,像是在为她挡风。
上车的时候苏晴坐在副驾,绫带着他少得可怜的行李坐在后排,光脑滴一声轻响,是基地出入口识别车辆成功的提醒。
车里安静下来,只有风声。
绫的宿舍离白塔不远,苏晴送他回去,指纹锁识别出来人的身份,滴一声放行。
他的家很干净,一尘不染,或者说是——什么都没有。
“我不常回来,所以好像什么都没,抱歉......”他似乎在解释。
苏晴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