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层厚重的水银，将废弃教堂与整个白塔死死封在无声的深渊里。·比!奇/中\文`网- ?首`发.

阿维尔伏在祭坛下，整个人像刚从血里捞出来，身上、心里都烧着退不掉的高热。

他闭了眼，祈祷、忏悔、低声呢喃，首到意识和疲惫在长夜交错，把他拖进黑暗的梦里。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场拥抱。苏晴站在他面前，眼里全是夜色和火光。

她不像白天那么克制，不像神像前那么遥远，她甚至主动朝他伸出了手，指尖落在他脖颈，顺着锁骨轻轻划下。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是被火舌舔过，脊背炸起一层薄汗。

“阿维尔......”她嗓音很轻，像雪夜里落下的一点月光，又像审判席上的神明。

他想退，脚下却像被藤蔓缠住，退不开。她贴近他，手心按上他心口，唇停在耳侧，只轻轻吹气。

“你不是我的信徒吗？你不是要背叛神吗？现在怎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他拼命想移开视线，却怎么都动不了。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她的手一路往下，掠过他破碎的铠甲和皮肤，在他最脆弱的地方停了一瞬。

“阿维尔，你怕什么？怕我，还是怕你自己？”

她用指尖在他皮肤上画圈，声音低低哑哑。+如\文`网? ,更?新+最-全`

他觉得自己像堕落的神明，被最渴望的罪诱哄着一步步沉下去。月光从穹顶洒下来，他看到她眼里没有任何神意，只有想把他一口吞掉的贪婪和欲。

他想开口，什么都说不出来。能做的只有抱住她——把她拢进怀里，狠狠咬住她脖颈，像要把所有痛苦、救赎和欲望都烙进她身体里。

她没有拒绝，甚至反手掐住他脊背，贴得更紧。他们在神像下、在废墟中、在烈火与月光之间，像是两只注定要同归于尽的疯兽，纠缠、撕咬、亲吻、沦陷。

梦里他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要——她、她的喘息、她身上所有温度。

梦的尽头，他像个快被渴死的人终于喝到水，整个人松弛下来，颤着把她抱得更紧。

可就在这时，钟声炸裂，世界塌陷。

他猛地惊醒，全身是汗，某处硬的像铁。

阿维尔闭着眼，牙关咬得发疼。

她还在神像下，他还在地狱里。

可梦里的温度，像是烧在身体里，怎么都散不去。

教堂的天花板在夜色中毫无温度，像一块沉重冰冷的墓碑，压得他一时间无法喘息。

身下的石地又冷又硬，骨头仿佛都被硌裂了。-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他没有动，只是躺着，睁着眼，任由呼吸一点点缓下来，像在等待体内某种灼热自然熄灭。

他盯着穹顶发了好久的呆，首到眼睛干涩发痛。梦里那双眼还留着余温，她贴得那么近，手指那么软，声音低得几乎是要哄着他堕落。

不。那只是梦。他提醒自己，反复提醒。

他慢慢坐起身，动作极轻，像怕惊扰什么。

衣服贴在身上，潮得厉害，是汗。他抬手扶了下额角，指尖触到一层冰冷湿滑,他没再看指尖。

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俯身捡起丢在一旁的外袍，披上，动作干净利落，连喘息都没有多一声。

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肩膀紧绷，指骨微颤。

他靠在墙边坐了很久，始终没有去看圣坛方向。

那尊神像依旧立在原地，表情空洞，目光居高临下。他没有看它，只是轻声开口：

“我没求你宽恕。”

他声音沙哑，却极稳。

“你也不会给。”

说完这句，他终于抬眼，望向窗外夜色。

像是在对谁说，也像在对自己确认：“我会记得梦里的一切。但我不会再梦第二次。”

他的掌心收紧，青筋浮起。

没人能允许自己堕落两次。

哪怕......第一次己经足够永生羞耻。

————

光标在光屏上游移，一排排文字被她删了又敲，手指机械地跳动着，脑子却反反复复只剩昨晚那句话。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明明是夜里阿维尔亲口说的，她却宁愿那是自己编的梦。可那句低哑、含着疲惫的嗓音还在耳边打转，怎么都赶不走。

桌下的手心一阵阵发麻。她看着同事在讨论着什么，自己却连他们话题都听不进去，只能死死盯着屏幕假装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