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她，神情终于不再完美，终于像个疯子了。

“别走......别走......”

他缓缓后退两步，像回到那个由他建造的温柔牢笼。

“和我在这不好吗，留下吧，永远，和我一起。”他开始哭了，跌倒在书架前。

书架背后的空间咔哒一声撕裂，露出嶙峋骨架似的废墟。那些碎裂的结构开始爬出黑色藤蔓，像是他精神里的执念具现化，缠绕住整个藏书阁，一圈又一圈，像要把苏晴重新缠进去。

“我学了好久梦境构建......才学会怎么在我喜欢的藏书阁里藏起你。”

“我剪掉了自己所有的不合适的部分，只留下你记得的——温柔、克制、不敢说爱你的那种我。”

“你不是说你怕疯子吗？”

他忽然抬头，眼里开始溢出泪水，笑得安静又凶狠。

“可你偏偏，是那个让我疯掉的人。”

他撕开自己的胸口，像要掏出什么。

苏晴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一瞬间，整个空间像被什么巨大的尖叫撕裂开来——不是声音，是精神力本身在嚎叫。

而他跪坐在废墟中央，捧着一本血迹斑斑的书，低低喃喃：

“我早就疯了，你最早知道我疯了，如果这就是疯......那也不错。”

“疯了，就可以永远不醒。”

“疯了，就可以不放你走。”

这一刻的他像个彻底破碎的人。

而整个精神图景，开始崩塌。

苏晴看着他跪在书页中哭，藏书阁像海水倒灌，一点点吞没梦境。她没往后退，只是慢慢走向他。

“赛尔西斯。”

她蹲下来，声音不高，却句句砸在他心口。

“你不是疯了，你只想让我留在你身边，对吧？所以你把这里变成我喜欢的样子，阳光明媚，不是吗？”

她伸手按在他心口，那里正溢出扭曲的精神力，像裂开的镜面。

“梦不是你逃避现实的借口，你想让我留下，就应该醒来，睁开眼看看我，哪怕我不爱你。”

“那才是真正的你。那个......敢爱我，也敢放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