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虽然彼此都很熟了,却也不敢贸然开口【纵横】交谈,只偶尔交换个眼神,试探对方所料和自己是否一样。
“陛下驾到!”六人立刻起身迎接:“吾皇万岁!”唯有玉止霜脸上带了那么几分不情愿,眼角偷偷向玉寰舒身后瞟去,没见到沉水,一张小脸表情更是难看起来。玉寰舒身披紫黑龙袍,大步走上台阶,在龙椅上坐下,右手一拂:“免礼,赐坐。”众人谢恩落座,屏风后却又传来了珠玉环佩的玲玲之声,伴随着丫鬟小声的提醒,冬至之宴真正的主角这才算登场。沉水今儿一大早就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又是沐浴净身,又是梳妆打扮,玉寰舒怕她楼里人手不够用,又调了四个丫鬟过来临时帮手,一整天地她就被八个丫鬟推来搡去,脸上胭脂抹了又抹,头上发簪换了又换,含风和含霁还为腰带和项链如何搭配吵了一架,真真是鸡飞狗跳,片刻不得安宁。尽管被吵得头疼,沉水也只能任她们摆布,因为这个重要的日子早晚是要来的。含光安顿好了沉水,绕到屏风前对玉寰舒附耳几句,然后就告退了,瞅见这个小动作,玉止霜不满地嚷嚷起来:“姐姐为什么要躲在后面,我要和姐姐坐一处!”“止霜,别胡闹,”玉寰舒训了一句,接着目光依次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似乎有些挑剔,又一笑带过,和气地道,“一年眼看就要过去,有些话也是很早就想对大家说了,只是这一年中琐事太多,一直抽不出空来,恰好今天是冬至,就召集大家在一起小酌几杯,闲聊几句,放在寻常人家,这就是一顿团圆饭而已,所以大家不必拘束,一会儿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席间只有寥寥两三个声音回应,谦了几声不敢,沉水坐在屏风后,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出,对于娘的这番缓和气氛的话,在座的有一半其实根本不会买账,就拿寻点幽来说,他居然肯来,这本身就是个奇迹了,再指望他和颜悦色地说点什么,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沉水既期待,又害怕,手指绕着腰坠下的流苏,几乎给扯碎了,身旁的含月还当她紧张,也跟着紧张起来,手帕攥在手里揉得皱巴巴,却还小声地安慰她:“别紧张,公主。”真让她不知该哭该笑。唉,她可是从早上起来就饿到现在,中途偷偷吃了几块糕点还被含光给数落了,叫她重新去漱口。碧落之神在上!及笄头一日没有规定不许吃东西吧?饿得睡不着,明天脸色该有多难看?沉水精神萎靡地怏在椅子里,若不是脸上化了浓妆,定能看出已经饿得面有菜色。屏风那端宴会已经开始,气氛并不那么和乐融融,不过沉水知道有君无过在,至少不会冷场,玉寰舒问起话来,总会有人回答。但令她稍有些意外的是,向来聒噪的天逍从头至尾没有吭过一声,倒是乐非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不但表现得从容得体,甚至当众即兴演奏了一曲大雅之乐国风,他本就擅丝竹,在这一半人冷嘴冷脸的宴席上又主动讨好,直令玉寰舒心头大畅,连声赞好,还赏赐了他一把上古宝琴。和乐非笙一比,君无过的恭顺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可他仍然面带无懈可击的微笑,既不出头争功,也不拆台挖苦。沉水很早就给过他许诺,今晚会选他,因此在他眼里,乐非笙无论怎么蹦跶,也只是逞一时之威风,纵然能讨好玉寰舒,这选择权还是在沉水手中,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能有用?寻点幽和玉止霜彼此坐对面,脸色谁也不比谁好看,毕竟是仇家的宴会,对他们来说,受邀就像是一种侮辱,还愿意来,也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盼头而已。身为在场唯一一个和玉寰舒同辈的人,龙涯只吃菜,不多嘴,除非玉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