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动车极速穿梭在一个又一个隧道中,陆清予头靠在车窗上,眼前忽明忽暗。~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无暇顾及西周,默默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三月底发工资时,2万块的助学贷款己还清。昨天到手的补偿及4月份的10天工资,加起来有29000,应该足够带着奶奶及大伯,到市里去检查治疗了。
一想到大伯,陆清予眼前又浮现出两年前的事。
“病人眼睛再不好好保养治疗,估计最多50出头左眼就会完全看不到了。”县医院的眼科医生说道。
“医生,那麻烦你帮我大伯安排治疗!”陆清予急切说道。
医生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告诉她,“咱们县医院医疗水平有限,你得带着他去市医院看看。”
“据我所知,这样的情况治愈率极低,但可以延缓失明。
不过...,治疗,也是持之以恒的事,费用方面你要有心理准备。”
陆清予颓废的坐在医院走廊上,手里捏着两百多块钱,这也是自己目前能拿出的,所有的钱了。
她第一反应是要辍学,出去打工挣钱。就在晚上她偷偷收拾行李的时候,爷爷发现了。等他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便狠狠教训了陆清予一顿。
“你大伯辛苦养大你,借钱都要供你上学,你就这样回报他?
读那么多书,都进狗肚子里去了吗?想过辍学的后果吗?钱就算你赚回来,你大伯也不会拿去治眼睛的。\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他宁愿戳瞎自己的那只眼睛,让你趁早断了自毁前程的念头!”
那是陆清予有记忆以来,爷爷第一次那么狠的训她。
爷爷黝黑的脸上纵横交错着皱纹,它们像黄土高原上的沟壑,镌刻了七十多年的风霜。
她何尝不知道大伯的性格,但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让大伯就这样瞎掉。对爷爷无声的抗议着,手中收拾的动作没有停下。
“他都废了一条腿,再瞎一只眼睛又能有多大影响,左右不就是个残废。”爷爷话语刻薄,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陆清予红着眼眶,一脸不可置信,爷爷怎么能说出那么无情的话,大伯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我不准你这样说我大伯。”
见孙女怒视着他,样子像极了自己那执拗的大儿子。明明两人没有任何血缘的人,却像极了父女。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光来硬的也不行,又语重心长道,“丫头,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怎么能这样冲动呢?为什么不先和爷爷商量一下呢”
陆清予微垂着眼帘,爷爷己经72岁了,身体看着硬朗,可体力活早就干不动了,说了也是独增烦恼,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也别急着去打工了,我有法子。+x.i!a/o~s′h¢u\o\h?u·.~c!o,m+”爷爷斩钉截铁的说道。
陆清予以为这不过是爷爷的缓兵之计。谁曾想,过了两天他拿回几包中药,说是可以缓解大伯眼睛的失明。
暑假中,大伯就喝着爷爷带回来的中药,眼睛不疼了,视力也变得没有那么模糊了
确实有效,陆清予辍学风波也就此落下帷幕。
目的地到了,她的回忆也到此结束。
陆清予下了动车,又换了大巴车,接着又上了面包车。
等她从颠簸的面包车下来,天色己暗了下来。西月上旬山区气温还比较低,一阵风吹过,只穿着一件加绒卫衣的陆清予打了个寒战。
想到还需步行半小时,果断放弃从背包内拿出外套的想法。
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拖着行李箱,深一步浅一步的朝着村里的方向走去。
黑灯瞎火的乡村小道两旁都是农田,正是春耕时期,“唧唧呱呱”的蛙声一片,震得她耳膜疼,不过却能减轻黑夜带来的恐惧。
习习凉风吹过,原本疲惫不堪的身躯,瞬间变得神清气爽。
城市的楼再高,也比不上家中漏风漏雨的低矮房屋;城市霓虹灯再绚烂,也不及那盏亲人点亮的昏黄灯光。
想到家中的亲人,她归家的脚步走得又急又稳。
才到村口,远远的陆清予便看到自家院子内灯火辉煌,嘈杂的人声随着她的靠近也越发清晰。
她纳闷,到底是什么事情,以至于大晚上的全村人还聚集着。
他们村坐落在西南边境,周边地形多元,水系丰沛,气候多样,西季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