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到镇上有6-7里地,距离县城有8-90公里。一路上都是绵延不绝的山路,至今交通依然不算便利,经济与全国倒数第二还差了一大截。
因为经济问题,村里年轻男人越来越难娶到老婆。因此,近年来村里有条件的人都搬走了,只留下不到20户人家。
陆清予如同雕塑般伫立在自家院门口,眼神空洞,怔怔地望着院中那一口如墨般漆黑的棺木。
“啪”,手中的行李箱失去支撑,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院子里原本忙碌的人们,纷纷朝着她投来目光。
有人靠近她,像是说了什么,陆清予听不清楚。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双脚好似被灌了铅,却又在惯性的作用下,机械地被人扯着往前走。
她的目光西处游离,入眼的是爷爷憔悴如枯木的面庞,刺痛了她的双眼。
陆清予的视线迅速偏离,继续漫无目的地游离着,没有看到奶奶和大伯的身影。
棺木中的人究竟是谁?陆清予的身体不受控地抖动着,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
她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头上不停地摆弄着什么。耳边传来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丫头,别怕,还有爷爷在!”
她像触电般下意识地转头,眼前的人面容憔悴,眼眶红肿。他轻抚着陆清予的后背,试图用那粗糙的手掌,抚平她颤抖的身躯。
半刻,他从牙缝中艰难挤出两句,“去吧,给你大伯磕个头,告诉他,你回来了。”
陆清予全身发软,仿佛风中的残烛。原本给她穿孝服的张兰急忙将人扶住,声音哽咽,“清予,顶住,你爷奶只有你了。”
陆清予如行尸走肉般走到棺木前,双腿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那声音,仿佛是她破碎的心在撞击着冰冷的棺木。
她泪眼朦胧,视线模糊,声音哽咽得如同被掐住了喉咙,“大,大伯,清予,回来了。是不是您,您又在跟我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大....伯...呜呜呜...”,她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大伯陆长海在她心中如父如山,如今这座山崩塌了,她的世界也随之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