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予踏进这座有些年头的破旧小院,一眼扫过,正中间是间泥瓦房,左边搭着个木头厨房,右边茶棚底下堆满了柴火,角落是草席盖着什么东西。·k~u·a¢i¢d!u¨x·s?..c·o^m+
院墙根那儿,一只老母鸡正带着一群小鸡崽"咯咯咯"地刨食。
老爷子首接走到草棚底下,掀开盖在上面的草席,露出底下七八个鼓鼓囊囊的黄色编织袋。好些袋子都破了洞,黑亮的油茶籽从里面漏了出来。
他随手扯断一个袋口的干草绳,从里头抓了把油茶籽,转身摊开在跟着自己的陆清予面前,"丫头你看看,这都是去年年底捡回来的,反复晒了好几趟,现在都干透了。"
陆清予从他手心里捏起一颗,放在耳边晃了晃,茶籽在壳里"咕咚咕咚"首响,听着确实干透了。
她西下看了看,发现院门口有块拳头大的石头。几步上前,蹲下身把茶籽搁地上,捡起石头就砸。"咔嚓"一声脆响,茶籽壳应声裂开,露出里头微微发皱的灰褐色籽仁。
她又接着砸了两小下,把茶籽仁砸开,露出青白色的果肉。捡起来掰开凑近闻了闻,一股子茶油的清香混着植物的青气味儿。
陆清予点点头,嗯,茶籽保存得不错,没坏。
老爷子见陆清予露出满意的神色,忍不住咧嘴笑了,"丫头你放心,这几大袋子茶籽,保准挑不出几颗坏的。往年啊,根本留不到这个时候......"话说到一半,老人眼神突然黯淡下来。_0+7·z_w¢..c·o^m/
"往年是送去县里榨油,还是有人来收?"陆清予好奇地问。
"唉!"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往年都是隔壁老张家的孙子帮忙送去县里榨油,顺带就卖了。去年老张走了,他孙子应该也不会再回这山旮旯了吧!我们这一老一残的,哪有力气往外运啊......"
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都八十了,儿子从小就是个残疾,脑子也不灵光。等自己走了,这孩子可怎么活?
"阿爷,家里除了您和大牛伯两个人,还有谁?"陆清予没看清老人复杂的表情。
老爷子摇摇头,"大牛他娘二十年前就走了。好在大牛虽然脑子不灵光,却还有一把子力气,要不我们爷俩早就饿死了。"
陆清予心里一酸,脱口而出,"这些茶籽我全要了,您看多少钱合适?"
老爷子眼睛一亮,"你看着给就成!"
陆清予却犯了难。她平时只收成品油,哪知道茶籽的行情?更不清楚出油率。正犹豫着,老爷子以为她不好意思,连忙说,"丫头别为难,按外面的行情来就成。"
"阿爷,跟您说实话,"陆清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知道成品油的价格,这茶籽怎么算价钱,我真拿不准......"
她心里也急,总不能提议先把茶籽拉走榨油,下次再来结账吧?
老爷子哈哈一笑:"这有啥!往常一斤茶籽能榨二两清油。ˉ×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要不这么算?你要是觉得多,按一两五也行......"
"就按二两算!"陆清予斩钉截铁地说完,转身去车上搬电子秤。这山坳里,估计没人家里有秤。
果然,老爷子看着秤说,"亏得你带了,咱这山沟里谁家都没这玩意儿。"
晒干的茶籽看着鼓鼓囊囊的,其实很轻。九袋加起来才五百斤,按二两出油算,正好能榨一百斤。
陆清予装车前确认道,"阿爷,今年县里茶油卖八十块一斤。您这九袋茶籽能榨一百斤油......"
"丫头你可别骗我!"老爷子突然激动地打断她,"茶油价钱能差这么多?去年张家小子帮我们卖才五十块一斤,一年工夫就涨三十?"
陆清予一愣,立刻明白那个张家孙子坑了老人。她本想拆穿,转念一想又忍住了——说出来老人也要不回钱,倒不如让他留着对老邻居的念想。
"原来是这样。"她顺着话头说,"去年我没做这行不清楚,今年县里确实这个价。阿爷您别多想。"
见老人点头,她接着说,"您是全拿钱,还是留些油?其他需要什么也可以说。"
老爷子想了想,"我要十斤油。另外......"他搓着粗糙的手掌,"想给大牛买身衣裳,你车上有吗?"
陆清予看着两人补丁摞补丁的衣服,鼻子发酸,"衣服我下次给您带来。要夏天的还是冬天的?还需要别的吗?"
听说她还要来,老爷子眼睛都亮了,"给大牛带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