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林右就掺和进这案子里，涂勇还是给他打电话，让林右也来市局。

办公室的空气闷得不透风，涂勇靠在桌子旁，用心听刘燕的话。在沉默半晌后，涂勇谨慎地开口了：“刘小姐，既然你已经辨认过尸体了，那么我还有一些问题。你报案说自己杀了人，嗯，现在仍然坚持这个说法。是这样吗？”

“是的，警官……”刘燕刚才已经哭过了一阵，现在一听这话，又开始抽泣。她的朋友在一旁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咳，”涂勇轻轻咳嗽一声，“刘小姐，按照昨晚的说法，首先，你和你的未婚夫昨天约好在咖啡馆见面，但是直到晚上七点半多他都没有出现，也没有接你的电话。于是，你考虑一个人先回去，然后动身回家。天阴得很厉害，马上下了雨。八点左右你走到左云大街，不得不停下来避雨。大概有十分钟吧，这时有一个年轻男人打着伞过来说要送你回家，你觉得在外面避雨会不安全，所以答应了他，因为最近的连环杀手的事儿。然后你们一直沿街走，出了一个路口向西行，又拐进与左云大街平行的文昌大街。当你们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你的房东给你打

来电话，说你未婚夫在医院，但并没有说是在哪家医院，那时候大概是八点二十分左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想要侵犯你，他抓住了你的手不放。你当时非常害怕，于是打算用包里带的防狼喷雾自卫。但是，你从里面拿出的却是一把手枪。你对着他开了一枪，他就倒下去了。之后发现他死了就扔下枪跑了。你到家是八点半之后，但是房东并不在家。留下了一张字条说他去探望医院里的亲戚，今天不回来。这时候你非常害怕，给你的这位朋友打了电话，过了一夜，决定早上来报案，是这样的吗？”

“是的。”刘燕点了点头。

“好的，那你仔细回忆一下，那把手枪到底是什么样子，你仔细看过它吗？”涂勇问。

“不，我，我没有，我当时很害怕，开了一枪，发出很大的响声，所以吓得我把它扔了。反正那枪挺大的。”刘燕心有余悸地说道。

“可是，既然那把枪挺大，而且一枪毙命，那么它应该挺不容易扣动扳机才对。”陆蓉在一旁说道，很显然不相信刘燕的话。

“这当然是可能的，人在危急的时候有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种力量远远大于他

平时能力的上限。这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结果，但不能持续太长时间，不然，人自己就会被自己的腺素毒死。”龙川在一旁说道。

涂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林右，你这位朋友这个也懂啊？”

林右笑道：“是啊，他研究过的。”林右心想，他可是从前朝就开始当警察的人啊，是苏格兰场受训过的人啊。

“这么说，刘小姐，你无法详细回忆起那把手枪的样子了，是吗？”涂勇问。

“是，是的。”

“那么，在你打电话给你的未婚夫，却未被理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向别人求助呢？”这一点是涂勇最为怀疑的地方，一个女孩子在那种时候应该会想到联系朋友吧。

“因为当时我同事们大多还在加班，我给房东打电话，但是，他也不在。然后我给莉莉打电话，就是陪我来的这个朋友，”刘燕说着，指着坐在她身边的女孩，“但是她那时碰巧出去了。”

“是的，当时我和我男朋友出去购物了。”莉莉点头说道。

“我也想打电话求助，但是，其他几个朋友都住在城郊，从家里赶过来也要一段时间。”

涂勇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种心理上的问题暂时有了解释，那么接下来就是事实的分歧了。

“那么，刘小姐，你说你在开枪之前，接到了房东打来的电话。”涂勇问道。

“是的，手机上的显示，是房东的电话号码。”

“但是，在你回家之后却发现他不在家，而且，留了一张字条，那上面的意思是他昨晚不会回家。”

“是这样的，所以我更害怕了，就叫来莉莉陪着我。”

“那么你觉得电话里的声音确实是你房东的吗？”

“你这样一问的话，我觉得不敢确定了……我想是他，也许不是，当时太慌了，反正我没有注意。”

“好吧，陆蓉，你去陪着刘小姐做个硝烟检验，再加派几个人去文昌大街搜索尸体和手枪。”涂勇对陆蓉说道。

此时，林右突然想起一件事，文昌大街？那不是昨天晚上接了郑珺之回家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