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于,全国,终于有一所大学,当时最有权威的***思想大学校,开始招生。
就在那时,我忽然萌生的念头瞬间便长成参天大树不可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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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厚厚的灰尘都不肯擦一下我就伏在窗前写起讲演稿来。还臭干净什么,一当兵就穿军装了,这身老百姓衣服该进***博物馆了。我奋笔疾书:
“……翻开县志,自从跑马占荒地,反满抗日到如今,请问,全县曾经有过我们这样的长征吗?(我想这儿应运一下力气,然后突然抑扬顿措道)没——有——从来——没有过——!”(然后不给听众一点思索余地,突然江河直下般念道)“二个月当中,天上有寒风袭击恫吓,地下有大雪围追堵截,东方红战士不畏艰难险阻,跨松江,过辽河,翻雪山,越草地,朝辞贫农院,夜宿工人家,披星戴月,一步步丈量完辽沈战役广大战场,从天下第一关又途经平津战场,终于胜利到达北京,并有一人南下到韶山,最后奔赴大西南,想代表东方红战士参加伟大的抗美援越战争做国际主义***……”(我这是照***“论长征”扒下来的,我自认为是杰作,写得激动不已,我是为我们团“纪念长征投笔从戎”大会写的)
“讲到长征,请问有什么意义呢?长征是宣言书,它向全县人民宣告,东方红战士不愧是解放军的后备军,长征是投笔从戎的大演习,它使东方红战士学到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学到了军事常识,学会了宣传群众,学会了吃苦耐劳,同时也使沿途的***懂得了,只有长征的道路,***才能真正成为解放军的后备军。”
“长征又是收割机,它收获了沿途所有能收获得的新思想、新经验,尤其是解放军的好传统好作风。一年多来,解放军的思想作风已在东方红兵团发芽、长叶、生根、开花、结果。”
“今天,我们纪念长征,就是要投笔从戎!我们的红司令***向他亲手缔造的解放军发出了征兵的号令,我们,***的***,解放军的后备军,首先最最坚决地响应这个号召!”
“最后让我们振臂高呼:革命的***是积极的当兵派!不积极当兵不是真正的***!当兵是同工农兵相结合的最好行动!”
我放下笔,兴奋地搓搓手想琢磨几个更响亮的口号。
炉子烧得很热,结了厚厚霜花的窗玻璃被烘出个圆镜面来,礼堂山墙涂的长方形油漆象大红的电影幕布映进我眼里。红幕布上有个黑色的人在动。贴近窗子扩大一下视野,我看清是敲锣游街惊毛马车的杨校长登一架梯子在继
续写《为人民服务》。他右手举一只毛笔,左手提一只白铅油小桶,小本《老三篇》用皮筋儿套在右袖头上。他看一眼袖头往墙上写一笔,每写一笔就把手送到嘴边呵一下。他呵一下,我心便象被捏了一下,我写讲演稿这屋原来就是他的办公室呀,一年当中最冷的一天全校人都在炉筒烧得通红的屋里闹革命,却让他在露天里写字,手快冻僵了吧。他早晨游街撞伤了腿,不疼吗?他脸上没有一点怨气,心里也没一点想法吗?他将来……能……成为……我的……岳父吗?我当兵一走他的女儿……她……会爱我……吗?
两个戴袖标的学生忽然跑到杨校长脚下抖开一张大纸,哗一盆水把那纸泼冻在墙上,呵着手赶紧跑**室。
喔哟,杨校长从梯子跌下去了!不声不响象跌下一个物件,我的心忽悠翻了一下,失声叫起来。
“大白天见鬼啦?”写完会标也在准备讲演稿的吴勇被我吓一哆嗦,笔掉了。
“智多星你他妈看!”我指指窗外,“杨校长摔下去啦!”
我俩都看见了,杨校长象台黑色的永动机毫不停顿爬起来又登上梯子。白铅油沾满身,象换了件黑白混合的迷彩服。
“把他弄屋来批一顿吧?”我央求吴勇。
“管他干什么,‘纪念长征投笔从戎’大会是大事。”吴勇也是我们东方红兵团负责人,许多事都是他出谋划策,我们团都管他叫智多星。
“哪怕咱俩把他叫来训一次话,时间长点就行,啥准备都不用!”
吴勇智多星的眼睛狡黠地盯我一下。“我明白了,‘宋江’同志的招安之心又来了,想叫他的‘皇帝’回金銮殿暖和暖和,别冻坏喽!”
不怪人家骂吴勇是我们团狗头军师,我们团都用梁山泊军师吴用的绰号称呼他。他的贼眼睛真毒,一眼就把我心思看穿了。我说,“今天能冻坏人的!”
“感情用事!大事还干不干?”
“军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