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被团团围住,乱七八糟的喊声石块般向他投去。
“我们来给解放军献血!”
“我们先来的!”
“我们!”
“我们!我们!”
第一副主任害怕了。这些热血方刚又加了派性催化剂的***老爷别因为输血再闹出一场***件来。他转喜为忧举起双手连连呼喊:“***战友请肃静,请肃静!你们主动来献血,这是对解放军的最大热爱,也是对我院新生政权的最大支持,我代表全院革命职工向你们致敬!但是我们没有血库哇,用不了这多人输血呀!”他环顾左右哀求着,“先来的这个团留二十人就够了,其余各位小将请回吧,我再次代表解放军向你们致敬!”
“胡说,为什么光先来的输?”
“我们的血非和解放军流在一起不可!”
“让这个啰嗦第一副主任滚开,他代表不了解放军!”
……
我们三派组织的人抢着要往里拥。第一副主任头象一只水袋扎了许多小眼儿,汗一滴接一滴往外漏。他急中生智喊了一声:“解放军来啦!”一窝蜂似的我们愣静片刻,他趁机回头朝走廊大喊:“解放军同志快出来!”
真出来一位解放军,操一口我没听过的南方口音一挥手:“都说你们黑龙江冷,瞧你们交谈得多热乎,哪有冷的意思?”
解放军把我们激烈的争吵说成交谈,紧张气氛一下松懈了。他学着黑龙江人用嘴呵了呵手:“不过也确实冷,你们不顾寒冷来献血,我代表受伤首长向你们致敬!”他咔地一个军礼,然后快刀斩乱麻似的一放手,“但是,不可能人人都输血,不可能!你们不是总说,***是解放军的后备军吗?真这样认为,请听我指挥。”他稍一停顿,“不愿听指挥的靠边站!”
没有靠边站的。“那就是没有不听指挥的。那么,请听口令。”他用新鲜的南方口音喊出的嘹亮口令很震撼人:“立——正——”
我们一个个歪斜的身子真都立正了,前边几个没立正的被他指指鼻子不得不也悄悄立正。
“向后——转!向前五步——走!”
三派组织的人都按他的口令做了。
他站在五步开外讲话。“我——命令,你们每个团,选出七名代表,五分钟内,把名单报我。不在名单的,马上离开医院。同意吗?”
“同意!”
“同意!”
……
我却喊:“不同意——!我们团先来的,名额要多!”
“反对解放军的命令不是革命派!”
“革命派坚决拥护解放军!”
解放军把手刀似的一砍:“先来的可以多一名。有反对的吗?”
没人敢说反对。
我在我们的团旗下模仿解放军的果断劲儿迅速点出七个人名,“多这个名额给杨烨,是她报告的消息。”若不是决定去当兵,我是不敢这样说的。我怕大家再争论,“救解放军要紧,时间就是生命,谁再争就是没有路线觉悟了!”
我没容大家争就把名单报给解放军,其中当然有我。输血本来是以前出重金都没人愿干的事,我们竟看成是一种荣誉和待遇。我说自己和杨烨名字时似乎象当今替自己走后门办私事样忐忑不安。
解放军公布名单念到杨烨时被打断了。
“不许***女儿的血往解放军身上流!”
“选这样的人给解放军输血别有用心!”
我忍无可忍赤膊上阵反驳他们:“解放军没说非选贫下中农子女!”
“你们自己没有路线觉悟吗?”
我说:“输血为了救人,谁耽误时间才别有用心。”
“救人?她爹制造惊车事件撞伤解放军,她又来‘救’,配合得好哇?”
我气得骂了:“放屁!”
各式各样的帽子便嗖嗖朝我飞来。“保护***,辱骂革命派!”“东方红一小撮居心叵测!”
我们团和他们对吵,院里又乱成一锅粥。
解放军喊住大家问谁是***女儿。
吴勇说:“杨烨父亲是我们校长,她同父亲划清界限了,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划清界限有什么表现?当场咬破指头让大家看看!”
我说:“献血不跟咬指头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
解放军说:“那你们就换个人!”
我赌气冲杨烨吼一声:“不换!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