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奶粉、白糖和几个苹果一块摆上桌子。
弟弟妹妹们回来一见桌上又是大米饭又是酒肉,愣愣的看看不敢上桌,他们哪敢相信这些耀眼的东西会是他们的食物。弟弟最小,他经不住也掩饰不住这些饭食对他的诱惑,直咽口水。这时我对全家谁都那么疼爱,好像我当兵一走把沉重的生活担子都推给了他们,心里亏歉得不行,我不忍看弟弟流口水了,招呼说:“都快上桌吃饭吧!”
小弟弟猫似的嗖一声窜上桌,碗没端起来一只手已试探着伸向盛着十几片肉那只盘子,大妹妹瞪了他一眼,他迟疑着将手缩了回去。我咬咬牙给他夹了一片说:“这几片肉是给爸喝酒的,你吃一片行了,来,咱们吃豆,葱花油豆可香了!”我一一给他们盛了一平碗大米饭。大米饭是装在小盆里的,旁边的大盆里是红色的高粱米饭。
妈和小弟弟端起来就吃。大妹妹却把大米饭倒给我,说吃大米胃酸,于是盛了满满一碗高粱米。我端着大米饭心里而不是胃里真有一股酸楚的水在涌,我把白饭推给小弟弟,也盛了红饭。
爸爸端起的酒盅又放下了,他给每人夹了片肉,说:“都吃吧,我吃肉不行,更咳嗽!”
不管怎样无知我也知道,吃肉是不会咳嗽的,为了让爸爸那颗心吃了肉能踏实些,我带头把夹给我的肉咬下一半。不知怎的,咽下那半片肉我真的咳嗽起来,我知道那是心情激动的结果,我顺势把剩下的半片肉夹给小弟弟:“吃肉真咳嗽,给你吧!”
小弟弟狼吞虎咽地将肉吞下去,说:“我吃肉不咳,谁还咳给我!”
妈重重咳出一口痰吐到火盆里埋掉,用筷子点点小弟弟的脑门说:“兔羔子,你个小孩崽子咳什么!”她把筷子从小弟弟脑门移到碗里,夹起那片肉吃下了。她已经没有正常理智不知疼爱孩子啦,她嚼着肉还数落着小弟弟说:“咳什么咳,看咳吗?”
大妹妹咬咬嘴唇将自己那片肉夹给妈妈,妈妈又叨叨着咽下了。
爸爸开始喝酒,其实只有三五片肉供他下酒,他便跟我们一样一颗一颗不停地往嘴里扔着黄豆。桌上响着全家人咀嚼黄豆声。两盅酒下肚,爸爸忽然伴着蹦蹦的嚼豆声说我:“你回来好像有什么事?”
我终于说:“爸,我要当兵去,体检已经合格了。”我盼望爸爸能象送我长征那样欢送我参军。
可是半晌爸爸才放下酒盅:“这大的事儿应该和我商量一下!”
“爸,你在家养病,生活这么艰难,我是不该走,可是……现在我不也住宿吗?考大学不也得离家?”
“我不是让你在家伺候我。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还不知道吗,咱们镇上,哪年征兵不去几十个?考大学的,十年八年都不见一个。国家兵源不缺,人才缺,又不是战争年代……”
爸爸病休几年不上班,确实跟不上形势了,他这种话要在学校说早该批得体无完肤了。我说:“爸,你在家也不听广播呀?”
爸爸回身拧开柜台上的半导体收音机,放了一会,关了,“搞‘****’就更该重视文化教育嘛!”
“爸,我就是想当兵,一天也不愿在学校等了!”
爸爸异常感慨:“又没发生战争,何必非让学生当兵呢?”
“爸,不是非让去的,我自己要去。”
“图虚荣!”爸爸有些生气了。
以前,爸爸的话对我们从来是有权威的,“*****”了,虽然我还尊敬他,但他的话却失去了权威性。我反驳他:“解放军也是大学校,我到这所***思想大学校可以当军事家!”
“军事家?咱们祖辈没出过一个兵,到你这儿就能出军事家?”
妈妈不着边际插嘴道:“挺大人跟孩子打仗,要找小老婆?你们爷俩谁找?”
爸爸叹口气不说话了,闷头喝酒。我说:“妈,我要当兵!”
“当尿冰当屎冰?屎冰尿冰多的是,还用人当?”
一听妈妈说疯话我的心便又酸又软了,但当兵的决心已定,无法更改。吃了一会儿饭,我又央求爸爸:“爸,我当兵一走,家里还少个吃闲饭的,不交学费了,衣服也不用家里买了!”
爸爸还是闷声喝酒,不时咳一阵。大妹妹是初中生了,懂得小伙子该到外面奔个前程的道理了,她替我说情:“爸,让我哥去呗,家里活我干!”
妹妹跟爸爸是不敢讲道理的,她只能用感情来动摇爸爸的决心。她也知道,不管爸爸同意不同意,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只不过爸爸同意了事情会圆满些。我很感激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