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转——
前途光辉灿烂!
向右转——
批臭***修正主义路线!
齐步走——
****!
向后转——
埋葬帝修反
……
这套队列口号马上推广全连,由吴勇他们班示范表演,果然增加队列气势。虽然哈尔滨排把原来开展的“一帮一,一对红”活动发展为“一帮一,一对忠”被全连推广,抚顺排在全连紧急集合时全没带牙具,但每人都带了毛选四卷,他们说“牙可以一天不刷,脸可以一天不洗,***著作不能一天不学”。这也在全连受到表扬,但声势和规模终不如我们二排大,所以我们排在鼎立竞争中始终占优势。
但这种优势得靠每天十二分努力才能保持,我们必得时时转动那颗大脑。
一天,吴勇忽然拿着一支药针头悄悄问我:“能不能想法在针头上磨个小眼儿呢?”那神秘的
口气无异于同我商量一项重大的新式武器改革。
我拿过针头看了看,知道他肯定又想出了新点子,但不知究竟。“磨眼?给针!干什么呀?”
他支支吾吾不肯告诉我具体。
“磨出眼,穿上线,就能绣东西,你大串联时没看过南方的民间刺绣吗?”
“大串联你天南海北跑个遍,我不是光用脚丈量地球了嘛,丈量到北京就被撵回老家去了,上哪儿看南方刺绣。”
“反正能行,想法弄眼儿是了。”
“你想绣什么东西?”
“随便绣什么都行。”
“随便儿?你小子可不是随便。”
“是随便,真是随便!”
“那我可要抢先发布一条消息喽,我想试验在挎包上绣***像!”
“我正要绣***像呢!针头都要来了,发明权是我的!”
“小心眼智多星,还随便绣啥都行呢,我猜你就不是随便绣啥。针头是‘一针见血’给的吧?你给她领导写了表扬信,没给她个人写封什么信?”我连说带笑装得无所谓,其实说得很开心。他不是不知我和杨烨的关系,他不应该不考虑到我的存在而对杨烨过分热情。他好像怕我把关于“一针见血”的话传给杨烨,连说:“没的事儿,没的事,堂堂智多星哪肯给‘一针见血’写信!”
我并没心思破他这种小案子,“干脆把这设想跟连长、指导员说说,叫全连一齐想想办法!”
“不不不,眼瞅要下正规连队了,弄半道上带各连去算谁的?”
我忽然想到排长是军械修理所的技工班长,“让排长拿修理所去试试,差不多行!”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
4
老兵说,红星是一颗心,领章是两只眼,新兵非得戴上领章帽徽以后,才能象画龙点睛一样显出军人的神气。
我找不出一个准确的词句来形容发领章帽徽时的心情,只是全身心地品味着老兵的话,用钢笔小心翼翼在领章背面填写姓名:柳直 血型:O 部队代号……填完,全连集合在大食堂里,由指导员讲明领章帽徽的含义。他的话象诗句一样,把我的心情全说出来了。
“……红五星象征着秋收起义的星星之火,红领章就是‘八·一’南昌起义的红旗。秋收起义和南昌起义的两支革命武装,在井冈山会师,建立了中国工农红军。人民解放军是红军发展壮大而来。从戴上鲜红的领章和帽徽起,你们才真正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啦。你们应该时刻想到,帽徽和领章是几代烈士们的鲜血所染成,今后,戴着它,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都要想到,是否玷污了她,是否为她增添了光彩。同时,为了保持她的颜色,在需要的时候,我们要勇于流血牺牲……”
指导员亲自穿针引线用他粗糙的真正男人的手教我们一针针把领章帽徽钉好。那是入伍后第一次使用针线啊,在家所穿的破旧东西全都换成崭新崭新的了,没有丝毫旧物可以缝补,所以第一次穿针引线便在记忆中留下了寥寥几笔却永难磨灭的印痕。二百多个新兵集体做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第一次,红线在灵巧的拙笨的和不灵巧也不拙笨的手中扯动。男人手中线,红色的,几百条,象在一片绿林中闪射,满屋红线闪闪,如果那情景中没有诗意的话,世界上就不存在诗意了。
真是的,戴上领章帽徽在军容镜前一照,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就连我这么个相貌极其平常的人也象又多了一个灵魂。老兵说得太对了,领章帽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