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缺损的屋顶漏了进来。
张瑄本打算等到天亮就出发,可那男子始终没有醒来,她不忍心将他丢在这荒郊野外,只好继续留了下来。这一留,又是一天一夜。
可能是因为前一日夜里太累了。次日,张瑄昏睡到阳光透过残破的屋顶笼罩全身时才醒过来。
刚一醒来,她便骇异地发现,那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原来那块地方只留下一滩早已干硬的血迹。她猛地坐起身来,引得一阵眩晕。她的右手无意间触到一块温润的蓝田佩玉,拾起来凑近一瞧,那佩玉的轮廓是天然形成的,没有过多琢磨雕饰,唯独佩玉背面的中心刻有一“麟”字,刀工娴熟,力道恰当,下手十分果决,想必是出自天下名匠之手。张瑄低头看了看刚刚捡起佩玉的地方,再没觑见什么其他物件了。一开始她还只是觉得那男子一点都不知恩。
可此时,她开始后怕起来——那男子在走之前的所有举动,她自己竟没有一丝察觉,尤其是他留下的那块佩玉,就挨着她放下的。如此看来,他行动起来悄无声息,那么,可以说他必定武艺精深,如若要取她的性命,绝非难事。
张瑄走到屋外,见默然还好好地栓在树上,温顺地低头啃食着身边的青草,她这才安心了不少。
张瑄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路也一点都不认得。她抬头看了看天,大约辨别出了东西南北来。山路有两条,一条是朝东的,是上山的路;另一条是朝南的,是下山的。
最终她选择了朝南的那条路。
自她从破屋离开后,又走走停停耗了六天多的时间,竟脱离了山道。张瑄渐渐看出了城墙的影子,也渐渐看清了城头的大旗,她几乎要绝望了——她居然还在大秦的土地上行走着。
张瑄策马扬鞭,向着她所认为的南方,日夜倍道。
两个月后,张瑄先后顺利渡过了淮水和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