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至,白露降,寒蟑鸣,始行戮。转眼又到了燿鸦和挈嗤两国一年一度处决死囚的季节。
神农丰在石头桥悬壶济世悄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疫疠病渐渐得到了控制。神农丰不止一次想回龙口关,都被热情的燿鸦人留住了。
黄铜垒地区多富户,一名从疫疠病里死里逃生的富户,出钱在石头桥老军营附近盖了前后三进九间大瓦房,前后都有大花园,豪华气派,取名叫“神仙居”。
盖这宅院的时候,那热闹的场景在燿鸦国一时传为佳话,成千上万人用了短短的十天时间就把这宅子葺好,大批得到过神农丰恩惠的燿鸦人竟然为了争一个出力的名额,大打出手。房子才修了小半,宅子里一应家具什物已经放得满满当当,大到价格不菲的雕花楠木床榻,小到马桶,花园里一株兰花,那也是优中选优,要想摆进神仙居都绝非凡品。有一殷实的庄户特意找工匠打了一个纯银马桶,没想到一送到神仙居,第一轮就淘汰下来了,很不好意思,送来的众多材质的马桶当中就有一大一小两个纯金马桶。有金马桶谁还用银马桶啊?
一再推诿的神农丰几乎是被燿鸦人抬进了神仙居。一些庄户家里实在太穷,营造宅院时想出力愣又争抢不到位置,干脆发愿要进神仙居给神农丰当奴才,没想到啊没想到,就是想入神仙居为奴也没那么容易,有同样想法的人就有大好几百人。
最后挑了面相忠厚,手脚麻利,口齿清晰的少男少女各十名,穿上华丽的衣裳,浑身喷得香喷喷地被送进神仙居。第二天,神农丰就把这二十名少男少女全都送了出来,还借花献佛每人赠送了价值不菲的物品,让他们结为十对小伉俪,说是自己不久就要出远门,不敢耽误了这些少年们的大好前途。燿鸦人闻之,无不唏嘘不已。
当有人知道神农丰身边没有夫人后,又有人开始张罗合适人选,神农丰哭笑不得,只得如实相告,他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在神州国老家有妻儿老小,这事万万行不得。一再强调自己有徒弟照应就够了,这些热心的燿鸦人这才作罢。
谁也没想到,在神农丰的神仙居边上,很快就住满了人,刚开始是十几户富户,再后来随着求医问药的远方客人越来越多,客栈饭馆也渐渐多了起来。等崖果和清风明月想师傅想得不行,赶到神仙居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垒。
这事居然惊动了金隼王,他下令这处新垒名为“神仙垒”,由神农丰出任第一任垒长,当信使在神仙居大门前,当众宣读这道金隼王的任命后,玉带河以北的民众似乎忘掉了对金隼王当初的冷血无情,大呼特呼“万岁!金隼王万岁!”
神农丰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当上了燿鸦国的垒长,神农丰还担心崖果会因为此事不开心,没想到崖果安慰神农丰师傅说,“这样也好,师傅再到燿鸦各地寻找草药就方便多了。”
燿鸦驻军也重新开拔进了龔山一号垒和大石头桥的老军营,金锁小将军在太子的举荐下,接替了父亲的镇北将军的位置,在来一号垒前,太子阿犁赫布置了金锁将军一个任务,让他到神仙居谢谢神农先生白头翁汤药的救命之恩。
“请问神农老先生在家吗?”正在前院和清风明月练习飞天神技的崖果抬头一看,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后面跟着四名甲胄鲜明的亲兵,一名亲兵的手上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您找我师傅有事吗?”崖果见是几个穿着燿鸦军装的军人,不由自主地谨慎起来。
“哦,原来是老神仙的高徒,金锁这里有礼了!”
崖果双手交叉放在肩头回了一礼,“少将军如果是求医问药,请到厅堂稍等,我这就通报我师傅。”
“有劳小师傅!”
清风、明月领着金锁几个在第一进的厅堂就坐,很快上了茶水。神农丰听说来了病人,立马扔下手里的笔,跟着崖果从书房出来。
金锁慢慢脱下身上的甲胄,观者无不骇然,金锁脖子以下全身竟然没有一块好皮肤,大片的伤疤,前胸后背全被挠得血淋淋的。
“神农老先生,救命则个,痒死我了……”金锁详细叙述了自己的伤疤来由,原来金锁被大水从黄铜垒东门一路翻滚冲刷到了海里,等到救上时,全身已被严重擦伤,加上天气炎热,伤口好得一直不利索,好不容易等结上疤,却落了个发痒的后遗症,越抓越痒,越痒越抓,每天不把自己抓得鲜血淋漓住不了手。
“少将军平时爱吃油腻的东西吧?你这是蟹足肿。”
金锁点了点头,神农丰接着说道:“少将军这段时间要忌下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