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不置可否,从操作台下拿出一叠文件和地图,朝他怀中一塞。“布阵、杀敌之事我是门外汉,王、高二贼的实时位置我可以搞清楚。”曹文诏恍然的看着秦翼,粲然一笑;“哦!粗活咱们干。那薛连长的火枪能不能看一下?”
秦翼靠着转椅的扶手,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眼斜睨着曹文诏;“来一根?”
老曹感应到了对方的目光;“好的!”豪爽的接过香烟,有样学样的叼在嘴上。
“啪!”
一声悦耳的金属质感响声,秦翼手中多出了个打火机冒着一团蓝色火苗,点燃了嘴边的香烟,唆了一口。
再把冒着火苗的打火机送到了曹文诏嘴上叼的香烟上。老曹手忙脚乱的也吸进一口,却猛然咳嗽起来,呛得满脸通红。
秦翼把唆进口里的烟化作两道雾从鼻孔中冒出;“能,皇上都让你来这方舱啦,他那突击步枪算个毛线。”
“此话怎讲?”曹文诏憋红着脸,艰难的冒出一句。
“心腹呗。”秦翼又吐出口烟。
黄河在车木峡前拐了湾绕着峰台山根朝东奔流,造出了一块长6公里、宽2公里的河滩,河滩上东有王家滩村、西为高家滩村。
王家滩渡口河面水势平缓,河道狭窄。最主要的是对岸便是黑山,翻过它便是塞外草原,羌人牧羊之西番。
吴三桂领着骑兵一团从屈吴山和云山东麓赶到了预设战场埋伏点高家滩村。自打来轻骑第一旅上任参谋长的第一天,他就软磨硬泡,在曹文诏那讨得了先锋团长一职兼任着。
老曹是碍着他父辈的交情,和他手上的一套电台,考虑再三,同意了他的要求。
云山深处的郭家庄是不到二十户人家的小庄,天擦黑的时辰涌进了三百七十骑,把庄子围得严严实实的,一阵阵鸡飞狗跳的喧嚣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女人哭喊声……
沈咸端着两茶碗小米掂了掂,略为思考了一下,放到木盆中用手再次推平了碗口的小米,满意的微笑着端起两碗小米朝庄东头的李营走去。庄东一片泥墙加茅草的房子。
沈咸走到一个木栅栏的院落的茅草房前呼喊到。“李将军,我是粮道沈咸,奉大王之命前来送碗小米。”
“好的!就来啦。”嫩嫩的男中音声音从茅屋内传出。
一阵叮当的铁金属响声后,破旧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高分贝声,门开了,露出个小青年的脸,僵硬的笑意后便是一句;“见过粮台。”
沈咸略显坦陈的问;“将军还好吗?大王当心他的身体呢“谢谢大王的美意!我家叔叔好多了。”李过打开了栅栏,作了个请的手势。
进得茅屋后,沈咸朝着趟在椅子上的李自成抱拳行礼;“参见将军!”
“嗯,大王有心了。”李自成有气无力的苦笑着。
沈咸借着这一问一答的时间,眼睛的余光留意了朱漆描金箭囊的位置,这东西是李自成的半个标识。
他接下肩上的布包,有意的挨着箭囊边放下,边说边解开包袱。“大王从庄主家拿来了仅有的两茶碗小米,让将军补补身子,明日好渡河,今后的塞外还得仰仗将军。”
李自成笑意很浓,引起了气岔,一阵猛烈的咳嗽让李过手忙脚乱起来。
沈咸快速的拿出微电子追踪器沾到了箭囊内的底部一侧,再顺手拿起挂在泥墙上的羊肚子水囊。
“将军,喝口水压压。”
李自成接过水囊道;“谢谢!没事的,过儿,送送粮台吧。
沈咸施礼告退,谢辞了李过的送别,他回头望着茅屋开心的笑了。其实他也不知道那黑片片有啥作用,完全是照葫芦画瓢。
天将曙色,沉闷的马蹄声,引起庄子中一阵狗叫,王嘉胤带着略微填了肚子的三营骑兵上路了,抚摸着身边的瘦马,一时辰后渡过黄河,但愿春天的草原让它长膘。
人马下了山头,沿着一条峡谷前进。谷中很幽暗,散乱着大大小小的石头,马蹄上的铁掌不时和它们摩擦出星星点点火花。走了大约五里地,才蹬上半山腰重见天日。
阳光染红了山顶的白雪,暗黑的山谷借着白雪的反光慢慢凸显出岩石的质感,不知名的小鸟,被马蹄声惊吓得振翅高飞。
马队停在谷口,王嘉胤在等待两路斥候的消息,一路是渡口,一路是骑侦。
沈咸、张立位落在大王身后两匹马的位置,两人靠在一块大石上细声的谈论着,沈咸嘴里咬着一根长长的枯草,淡看着山顶白雪映衬下的朝霞,